送之物动辄数百斤,多年未清理。
而今日,又恰逢六月盛暑,调去那处工作,简直就是明晃晃的“整人”。
“乔都头。”胡猛压着情绪开口,“照例,此活轮值应由东营第三队接替,今日当轮并非我队。”
乔慎闻言,眼神微变,但笑意不减。
“呵,你还真懂规矩?”他说着,忽地两步上前,脸凑得近了些,低声道,“可我说让你去,那你就得去。”
“你若不服,大可以去找陆副统申冤……不,去找你那位‘蒙大人’也行。”
这话说得极轻,却像针一样,精准刺进所有人心口。
胡猛身后几人脸色都变了,握紧了拳头却不敢开口,连呼吸都小心了几分。
“怎么,不动?”乔慎似笑非笑,忽地一拍手,“来人,去后院搬铁轮车,再取个麻绳,给他们几个绑腿拉车。”
“今日宫里要用制箭器械,若误了时辰,你们自己掂量。”
这番话落下,众人脸色更沉。
“乔都头。”胡猛终是低声道,“后院的活,平日里都得十几人。眼下,就我们六人?”
“哦?”乔慎挑了挑眉,“你这是嫌我派你人少?还挑活了?”
他转身对身后一小队士卒喝道:“听清了没?人家说活派太多,说我们欺负他们。”
士卒们心照不宣,顿时爆出几声大笑。
“哟,这可是老将的兵,硬气着呢。”
“瞧这骨头都硬了。”
“我看他们真是闲得不够累。”
笑声肆意地传入胡猛几人耳中,他们却无一人出声。只是目光沉冷,紧紧盯着乔慎那张浮夸嘴脸。
“去。”胡猛终是冷冷吐出一个字。
“兄弟们,咱们不怕吃苦,怕的是脊梁弯了。”他轻声说。
几人互望一眼,默默点头,然后如默契老兵般,各自抓起身边器械,披甲整备,迈步朝后院石棚方向走去。
脚步沉稳,带着无声的倔强。
乔慎看着他们远去,啧了一声,自语道:
“还装得挺像回事。”
“可惜啊,这世道,硬骨头最容易断。”
他转身回了主帐,自得其乐,仿佛已然胜券在握。
而石棚之后,烈日仍在暴晒。
铁轮滚动,尘土飞扬,汗水与热浪混作一体,将那几道坚毅身影蒸得近乎透明。
可他们没有一人抱怨。
蒙尚元未倒,他们便不倒。
——哪怕这一口气,撑得再苦。
此时,无人注意到,营门之外,一道身影踉跄而至,灰头土脸、气喘吁吁。
正午日头正毒,那人却连汗都顾不得擦,几乎是跌跌撞撞冲进了禁军大营,一边跑一边喊:“大事了!出大事了——!”
声音尖厉,惊得营中众人纷纷侧目。
“谁在鬼叫!”乔慎正倚着营柱纳凉,猛然回头,眉头狠狠一皱。
那人冲到近前,一身泥尘,军靴都跑得松脱了,脸上焦急混乱,眼里却满是惊骇。
“快、快告诉陆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