嵘说:“这般快,你明白了么?”
“根基不稳。”
净霖思索着,“灵海虚浮,空有其表。”
“清遥如能活久一些,父亲便没有此等后顾之忧。
当年血海危急,苍龙几次翻脸,父亲却置之不理。”
黎嵘说到此处停顿少顷,“正是因为无法匹敌,所以才要假借血海之难。
苍龙一死,再无禁忌。”
“你杀了苍龙。”
净霖看向黎嵘,“你怎么杀得掉苍龙。”
黎嵘沉默半晌:“乱其心,趁其难。
龙生逆鳞于喉下,攻其不备便可得手。”
净霖盯着他。
黎嵘说:“父亲为此布设已久,我只是棋子而已。”
然而他没有说完。
你也只是棋子而已。
“近年父亲时常抱恙,多现于头痛之症。”
黎嵘受不了净霖的目光,他闪避开,继续说,“此事没有声张,知情者不过几个,并且父亲虽身体不爽,神智却相当清楚。
换而言之,他疑心更重。
我掌握云间三千甲,却镇守在追魂狱。
父亲大殿守卫一千人,皆由云生掌管。
比起你我,父亲更信他。”
“你一直在为父亲寻药。”
净霖说道。
“我的药即便递上去,他也不会轻易下口。”
黎嵘抄了把莲池水,洗着掌心的汗,“这种阴损招数,他可是父亲。”
“卑鄙小人做过一次。”
净霖说,“还想做第二次么?”
黎嵘随意地擦着手,他轻轻摇着头:“你欲行光明磊落之事,也须看看对手是谁。
师兄最后忠告你一次,不要轻易上当,不要为其动怒,不要拔剑动手。
杀他容易,后续却相当难缠。
九天君已是天下正道之首,他是群神君父,若不是铁证如山,谁也不能擅自杀他。
三界封号尽在他手掌之间,单是‘父亲’二字便足以压倒你我。
空口无依,众怒难平。”
净霖落地,将要离去。
黎嵘坐下在他方才的位置,说:“你掌心里捏着什么。”
净霖回首,掌心佛珠一抛而起,再稳当地落了回去。
血迹早已沉淀成暗褐色,却让黎嵘感觉触目惊心。
“一颗旧珠子。”
黎嵘说,“给我罢。”
净霖不理。
黎嵘大声说:“你留着干什么。”
净霖看也不看他一眼,将佛珠递进了口中。
黎嵘陡然站起身,净霖已经吞咽了下去。
他舌尖渗漫血味,涩得他直皱眉。
“这是我的东西。”
净霖瞥他一眼,如此说道。
几日后九天君要他俩人办得差事便下来了,往南督查分界司修建新庙。
如今各地掌职之神时有替换,地方庙宇自然也要随神更换。
这差事既不危险,也不急迫,却召集了两大君神齐力协办,地方掌职之神都以为是九天境重审差职,早在他俩人到来前就打起精神。
净霖觉得这其中隐约不对,却又无从说起。
他只能先与黎嵘同行,俩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