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崇祯这个废物皇帝拖累死。”
牛金星这番话,倒是让李自成很快恢复了冷静。
确实,他军事上失利又不是一次两次的,崇祯七年时被陈奇瑜就差点逼入绝境,两年后孙传庭曹变蛟杀高迎祥时,他也被重创。
崇祯十一年逃进商洛山区时,他身边最少时被曹变蛟杀到只剩十几个骑兵——当然其他部队倒也不是被全歼,只是被打散了,后来逃回商洛山区又慢慢集结回来一部分。
军事上的失利,李自成每次都能回上血,靠的就是明朝对北方僵硬的税收制度,以及对地主官绅盘剥地租的保护。
冷静下来之后,他很快恢复了虚心纳谏的状态:“纵然崇祯不足惧,但朱树人毕竟善战,眼下这一关,总得拿出个应对方略来。
我大顺刚刚建号,就被官军反攻,连关中全境都不能坐稳,人心士气又会如何颓丧!”
这个问题太大,谁也没法一下子回答。
牛金星和宋献策商议了会儿,牛金星才挑了一个点陈述:
“大王,我军虽小败,根基未损。
如今之计,重要的便是争取民心士气,臣一直有思量一些争取人心的方略,但迟迟不敢拿出来,不如趁着这个机会,就下了决心吧!”
李自成眉毛森然一挑:“说来便是!
能依孤自然会依!”
牛金星:“臣想了一个口号:不当差,不纳粮,早早开门迎闯王!
杀牛羊,备酒浆,闯王来了不纳粮!
趁着大顺建号,不如就正式宣布,凡是明国的省、府、县,归顺我大顺者,一律免除三年税赋钱粮徭役,个别时候,甚至可以暂时欺骗以为事急从权,只说永免田赋!
如此,我大军到处,必然有无数城池百姓军民望风而降,官军善战也没用!
他们根本就兵无战心!
善战也迟早为我所用!”
李自成吓了一跳:“永不纳粮?那真要是这样许诺出去了,就算得了天下,将来咱吃什么?”
牛金星:“大王何必想那么远?先事急从权吧。
再说我军以屠城相胁,迫各地归顺,也不是一两年了。
这条旧法还可以继续用,以后但凡直接归顺的城池,就真的许诺他们不纳粮不服徭役,但要抽丁从军征战。
而那些拒不归顺的,正好屠尽全城,掠尽财物,以资军需。
臣估计如今北方不投的城池府县至少也有一小半,把这一小半屠尽,抢来的钱粮足够维持大军数年了。”
牛金星这番话稍微有点不客气,但道理确实是那个道理。
李自成刚才的担忧太远太多余了,都还没得天下呢,想那么久之后的事儿干嘛?那是崇祯要担心的问题,至于李自成,等他坐上了崇祯的位置,再考虑也不迟。
在此之前,一切都要为“如何坐上崇祯那个位置”
而让路,不择手段。
至于会不会埋雷下隐患,也先顾不得了。
争天下,确保自己能得天下才是第一要务。
都没得,仁义信用了好处也是敌人的。
李自成的三观非常灵活,很快也就接受了这个设定。
然后他在这个基础上,又问起具体的战术应对,眼下对于官军的反扑该如何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