块最坚固,哪一块有裂缝,可能会塌方。
这是一种……“洞悉”?
一种,属于“秩序”和“规则”的洞悉!
“呵……呵呵……哈哈哈哈!”
乌鸦看着自己这副“完整”却又“怪异”的身体,突然,低声笑了起来。
笑声嘶哑,虚弱,却又带着一股说不出的、癫狂的意味。
完整?
这他妈的,算哪门子的完整?!
这根本,就是把两件破烂货,东拼西凑,缝合成的一个,更可笑的,怪物!
他笑得浑身发抖,牵动了体内那股沉寂的力量,胸口一阵发闷,忍不住剧烈地咳嗽起来。
咳了好一会儿,他才停下来,大口地喘着气。
他抬起头,看向了那个,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尸傀阿牛,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但和之前不同,现在的他,就像一尊被抽干了所有水分的木雕,彻底,成了一件死物。
而在他的脚边,那块小巧的“玄龟之甲”,正静静地躺在那里。
表面的光华,已经完全消失,看起来,就像一块在河边随手都能捡到的,毫不起眼的,破石头。
乌鸦的独眼里,闪过一丝暴戾的杀意。
若是从前,他会毫不犹豫地,把这个傀儡撕成碎片,再把那块破石头,碾成粉末,以发泄自己被“强制改造”的滔天怒火。
但是,他没有。
他甚至,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
看着那具已经失去所有意义的尸体,看着那块耗尽了所有力量的龟壳。
他从尸傀的身上,感受不到任何东西。但他知道,是这个东西,以一种他无法理解的方式,让他活了下来。
这种感觉,很陌生。
不是感激。
更像是一种……对自己命运被强行扭转,却又无力反抗的,茫然,与……讽刺。
他挣扎着,朝前爬了两步,伸出那只还算听话的右手,捡起了那块“玄龟之甲”。
龟甲入手,冰凉。
但当他的指尖,触碰到龟甲表面那丝细微的裂痕时,一丝极其微弱的、带着暖意的能量,从中渗了出来,流遍他的全身。
这股暖流,让他那虚弱得快要散架的身体,恢复了一丝微不足道的知觉。
也让他那颗充满了混乱与毁灭的心,第一次,有了一种,难以言喻的……踏实感。
乌鸦握着那块龟甲,愣住了。
他突然,想起了在意识混沌时,“感受”到的那些东西。
昆仑山巅的顽石,大地深处的神木。
那种亘古的沉静,那种坚韧的守护。
“失败品……残次品……”
他喃喃自语,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不……”
他抬起头,那只黑色的右眼里,是熟悉的、不甘的怨毒。
而那只新生的、蕴含着墨绿色符文的左眼里,却是一片,连他自己都无法理解的,深邃与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