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住了一只怪兽,试卷像怪兽的血盆大口,密密麻麻的印刷字体是前人遗留的乾涸血迹。
只要一拿起笔,他就开始冒汗,发虚,游离,惊悸。
考场上昏厥变成他的常态,无数人都目睹过他当场呕吐的丑态。
老师们从一开始的不可置信丶试图挽救,再到最後的失望痛心丶扼腕叹息。
试卷上的难题,老师可以帮他条分缕析。
人生这道课题,老师自己也未必理得清。
这是心理上的关卡,谁也帮不了他。
就像他生下来就需要背负的人生重担,谁也不能帮他挑起。
六月,在人生中最重要的那次大考中,他再次黯淡收场。
他没能考上他理想中的长明大学,反而去了长明大学的隔壁,一墙之隔的院校。
比错过更遗憾的,是他“本可以”。
以他发挥正常的成绩,区区长明,甚至要求着他考虑考虑。
可命运像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他的咽喉。
每当他羽翼丰满,想要张开翅膀往上飞的时候,那只手就会狠狠掐着他的脖子将他拖下来,拖回属於他的泥淖中去。
再狠狠地嘲笑一句:“垃圾就该回到垃圾呆的地方,不要试图闯入不属於你的区域。”
他应该平静地接受自己的命运的。
他们这种人,祖祖辈辈,世世代代,最擅长的就是认命了。
读个普通的学校,期间勤工俭学,几年後循规蹈矩成为社会的一员。
偏偏就是在勤工俭学期间,他看到了这个世界的不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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