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这么一个结论过后,苏念衾才敢松口气。
她至今为止在他面前哭过两回,每回都称得上是惊天地泣鬼神。
他放好杯子和书,轻轻离开,唯恐将她吵醒。
他走了几步却又回过头来,有些迟疑。
因为沙发那儿铺了厚厚的地毯,所以她才随意地坐在上面和他说话。
但是要是这么由着她蜷在地上睡到天亮,恐怕会病得更加严重。
想到这儿,苏念衾浅浅地叹气,又折回去。
“桑无焉。”
他叫她,“你得睡在床上。”
她应了一声,迷迷糊糊又继续睡。
苏念衾没辙,又不好再抱她起来。
他刚才抱桑无焉,是在她清醒时经过她本人同意的。
如今她早睡得不省人事,再想想刚才抱她下楼梯时的尴尬,索性还是不抱了。
可是,他知道她是好不容易才睡着的,要是直接弄醒了她,也许会更难受。
他站在屋子中央,沉默片刻后决定将暖气打开,然后自己回屋睡觉了。
他一个人躺在刚刚桑无焉躺过的床上,睡着老是觉得不踏实,闭着眼睛就想起昨天签的合同,想起那些歌词,想起一堆乱七八糟的乐谱,想起周六去福利院的那台节目,以至于想到桑无焉身上。
苏念衾不禁摸了摸手上那个被她烫到后还没消逝的伤痕,然后摸到腕上还没有卸下来的盲表。
那是一种有凸起标记和特殊指针的表,可以通过手指的触觉读出时间。
他打开表盖,又摸了摸:已经凌晨一点了。
他起床,披着黑暗走到客厅。
快天亮的时候气温最低,所以他故意将暖气开高了一点,如今在这初春三月的夜里,未免有些太暖和了。
他蹲下摸到桑无焉的被子大部分已经被她嫌热而掀在一边。
他摸索中找到被角,替她盖回去。
刚松手,桑无焉又掀开。
他再盖回去,她再掀开。
这下,苏念衾开始有点恼了。
他这辈子从来没照顾过什么人,尤其是这种情况。
他微愠地将被子又一次盖回去,而且就此固定住,没松手。
他定了一两分钟,期间桑无焉试图反抗过,但是动了下,没见效便识时务地换了个姿势继续睡。
放手的时候他想,要是桑无焉敢再掀开,他就拿根绳子把她裹在被子里捆起来。
结果让他很满意,她很听话地屈服了。
苏念衾检查了下自己的胜利果实后,回到卧房继续睡。
躺下后又开始想别的事情。
例如从这里到沙发要十七步;出门要下三步台阶,朝右拐再走二十二步开了栅栏才是大路;从老师办公室到对面的教室要走十九步?或者更多?都不太确定,他有半个月没去上过课了,况且以前每次在那里量步子的时候,总有孩子跑来跑去,打断他,不仅仅是孩子们,桑无焉也爱打断他。
想到桑无焉三个字,苏念衾又起身去了客厅。
他俯身探了探她的额头,似乎比傍晚那会儿烫了些。
他不太有医药和护理常识,不知道如何是好,只得在药箱里找了降温贴给她贴在额头上。
桑无焉动了动,似乎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