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的光芒。
这脚步声他太熟悉了!
是父亲!父亲来了!
他连滚带爬地扑到铁栏前,双手紧紧抓住冰冷的铁条,努力向外张望。
牢门外,郑公策在一名狱卒的引领下站在那里。
他依旧穿着紫色的宰相常服,但在牢房幽暗的光线下。
那身象征权势的官袍也失去了往日的光彩,反而衬得他脸色有些晦暗。
他挥了挥手,那名狱卒识趣地躬身退到远处廊道拐角,背对着这边。
“爹!爹!您终于来了!”
郑开权的声音嘶哑,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和委屈,眼泪瞬间涌了出来。
“救我,爹!快救我出去!这地方我一天也待不下去了!他们会弄死我的,一定会弄死我的!”
他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语无伦次地哀求着。
“吃的猪狗不如,睡的比乞丐还差,还有那些虫子……爹,我是开权啊,您的儿子!您怎么能让我受这种罪!”
看着儿子这副狼狈不堪、精神几近崩溃的模样,郑公策的眼底深处闪过一丝复杂难明的痛色。
但仅仅是一瞬,便被更为坚硬冷酷的东西所取代。
他没有回应儿子的哭诉,甚至没有上前一步,只是隔着粗壮的铁栏,目光沉沉地申视着郑开权。
“闭嘴!”郑公策低声喝道,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瞬间压下了郑开权的哭嚎,“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一点小小的挫折就如此失态,如何成大事!”
郑开权被父亲严厉的语气吓得一哆嗦,哭声噎在喉咙里,但恐惧和委屈让他忍不住抽噎:“爹……这哪里是小小的挫折……这是要命啊!
钱贵他们都……爹,李长风那个疯子,他什么都干得出来!还有公主,她肯定不会放过我们的……”
“慌什么!”郑公策打断他,眉头紧锁,“为父还没倒!只要为父还在朝堂一日,就没人能轻易要了你的命!”
这句话像是一剂强心针,让郑开权混乱的心绪稍微安定了一些,但他依旧不安地追问:“那……那爹您想到办法救我出去了吗?什么时候?我真的快受不了了……”
郑公策没有直接回答,他向前迈了一小步,靠近铁栏。
压低了声音,语气变得前所未有的凝重:“开权,你听着。现在外面情势复杂,有人欲借此案扳倒为父,扳倒我们郑家。你在此处,需得忍耐。”
“我忍耐不了!”郑开权激动地低吼,“他们肯定会严刑拷打我!我……我怕我扛不住……”
“扛不住也要扛!”郑公策的声音陡然变得锐利,如同冰锥,“尤其是关于涂家岭的事,一个字都不许提!听到没有?!”
“涂家岭”三个字如同惊雷,在郑开权耳边炸响。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瞳孔因极度恐惧而收缩。
那是他心底最深、最黑暗的秘密,也是他最大的梦魇。
当初为了灭口,他带人屠戮了涂家岭上下百余口,连妇孺都未曾放过。
此事若被翻出来,别说他必死无疑,整个郑家都将万劫不复!
“爹……我……我……”郑开权嘴唇哆嗦着,浑身颤抖,“他们……他们会查到的……李长风他……他像鬼一样,无所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