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闷油瓶的年纪和谈吐,都猜不到他是什么目的,实在让人觉得神秘莫测。
“您像是给外国人做事的?”
拉巴休息了片刻,几个人挤在一起,他便问闷油瓶,他需要说一些话,在这种疲倦下,如果坚持不住,人很可能会睡过去。
“外国人?”
闷油瓶微微摇头,“为什么这么问?”
“以前雇我们走这些路的,大部分都是外国人,都高高大大的,有金头发的,有白头发的,眼睛有些是蓝的,还有一些是绿的,像猫眼一样。”
闷油瓶不说话,雪沫都沾在他的脸上,看不清楚表情,似乎是在听,又似乎完全不想回答他。
静了半响,闷油瓶才说道:“也是走这一条路吗?”
“走什么路的人都有。”
拉巴说道,“每条路都有不同的凶险,不过外国人找的脚夫多,什么东西都想往里运,给的钱也少,而这一条路在这个季节却是少走的,否则,兴许我们还能遇到一两个人。
不过这些路还都不是真正难走的,雪停了一切好办,后面您要走的没路的地方,才真正可怕。
我说了,每走一里,我都会劝您一句。”
闷油瓶没有接话,每次一说到这里,他就不说话了,拉巴心里想着,进来的时间还不够久,只要自己走得慢一些,总有一天他会退却的。
这里的环境,不是普通人能承受的。
“那你为什么要来?”
闷油瓶很久才问道。
拉巴沉默了一下,他想起了家里的孩子,当时为什么要答应那个喇嘛来这里,他是怀着私心的,他并不想继续走下去,只是如果闷油瓶不懂得回头,那他也没有办法。
他摸了摸手中的藏刀,要杀一个人太简单了,简单到连刀都用不着。
“欠了钱。”
他简短地回答道。
这个非常小的动作,立即就被闷油瓶捕捉到了,但他并没有太过在意。
“我们会有什么危险?”
闷油瓶并没有接着问他,而是问了一个比较实际的问题。
“危险?在这里不存在什么危险不危险的,我和您说吧,在雪山中,所有的一切都是您的敌人,太阳、风、雪、讲话的声音、石头,随便哪一样发飙,你就死了。
在这里,整个一切都是危险,包括雪里的各种鬼。
死在雪里的人,如果找不到回去的路,就会一直在这里徘徊。”
“鬼?”
闷油瓶似乎听到了一个很有趣的东西,“你们也忌讳这个吗?”
“哪有人不忌讳?”
拉巴说道,“只要是活的东西都忌讳。”
“人比鬼可怕得多了,人心看不透。”
闷油瓶说道,“活人还不如鬼呢。”
说完他看了一眼拉巴的藏刀。
拉巴有点紧张,心说他是不是看透了什么,迟疑间,藏刀已经被抽了过去,到了闷油瓶的手里。
“您?”
闷油瓶把藏刀抛入了身下的悬崖里:“没有用的东西,还是早些扔掉好,放在身上,太重了。”
拉巴看着藏刀迅速坠落,撞在石头上弹飞出去,然后消失在雪地里,他意识到自己遇到了一个狠角色,转头看去,就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