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无形的强酸熔炉!身体连同水靠、面具,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瓦解!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彻底化为虚无,只留下几缕瞬间被水流冲散的、极其微弱的血色烟尘!
远处被定在半空的漆黑火箭,同样无声地崩散,箭杆化为齑粉,燃烧的赤红火焰如同被掐灭的烛火,瞬间熄灭,只留下几点焦黑的残渣坠落水面!
一剑!
轻描淡写!
抹杀一切有形之敌!
风雨重新灌入这片被短暂净化的空间,但刚才那惊心动魄的杀机,连同所有的敌人,已彻底消失无踪!浑浊的河水恢复了奔流,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只有河面上漂浮的些许船板碎片和铁屑粉末,证明着刚才的惨烈。
乌篷小船在风雨中微微摇晃,船头那道紫色的身影依旧静立如渊,紫玉长剑斜指水面,剑尖萦绕的月华清辉缓缓收敛。仿佛刚才那惊天动地的一剑,只是拂去了衣袖上的一粒尘埃。
萧烬趴在湿漉漉的船舷上,剧烈地喘息着,冰冷的恐惧和后怕如同潮水般淹没了他。他看着船头那纤细却如同山岳般不可撼动的背影,心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震撼、敬畏、警惕,还有一丝…劫后余生的茫然。
这女人…到底是谁?她救自己,究竟有什么目的?
紫玉罗刹缓缓转过身。冰冷的紫眸透过素白面具,落在萧烬狼狈不堪、气息奄奄的身上。那目光依旧深邃如寒潭,不带丝毫情感,却在扫过他死死护在怀中的、浸透雨水的油布包裹时,似乎有了一丝极其微不可察的停顿。
她没有说话,只是极其轻微地抬了抬下巴,示意萧烬进入狭窄的船舱。
萧烬强忍着全身的剧痛和深入骨髓的冰冷,挣扎着爬进船舱。船舱低矮,仅容一人勉强蜷缩。一股淡淡的、如同空谷幽兰般的清冷气息弥漫其中,与船外浑浊的水腥味形成鲜明对比。
紫玉罗刹也弯腰进入船舱,坐在船尾的位置,与萧烬隔着咫尺距离。狭小的空间里,她的存在感却如同实质,压得萧烬几乎喘不过气。她摘下斗笠,露出那副素白无纹的面具和几缕未被雨水打湿的墨色长发。她并未看萧烬,只是伸出覆盖着薄薄紫色手套的手,拿起船尾一个同样刻着模糊“水月”纹的陈旧青铜小香炉。
香炉没有点燃,她只是用指尖在炉壁上极其规律地、带着某种特殊韵律地叩击了几下。
叮…叮叮…叮…
清脆的叩击声在风雨和船橹破水的声响中显得格外清晰,如同某种古老的密码。
随着叩击声,小船仿佛被注入了灵魂,不再随波逐流,而是极其灵巧地、主动地调转方向,如同一条识途的游鱼,无声无息地滑入了一片更加茂密、水道更加错综复杂的芦苇荡深处。
风雨被浓密的苇丛隔绝在外,光线瞬间黯淡下来。狭窄的水道两旁,是遮天蔽日的墨绿色芦苇墙,湿漉漉的苇叶相互摩擦,发出沙沙的、如同无数窃窃私语般的声响。水道幽深曲折,弥漫着浓重的腐殖质气息和水草的腥甜。
小船在迷宫般的水道中穿行,速度不快,却异常平稳。紫玉罗刹静坐船尾,如同入定。萧烬蜷缩在船舱一角,紧抱着怀中的包裹,感受着体内依旧肆虐的伤痛和虎口烙印的灼痛,神经紧绷到了极点。沉默如同无形的巨石,压在狭小的船舱内。
不知过了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