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柒收拾妥当,由春儿引着往将军府厅堂而去。刚回府,祁柒对将军府的布局还不太了解。一路上,两人慢慢地走着,穿过错落的院子,雕栏画栋的长廊……每经过一处,春儿都会解释一番。
厅堂内,除了祁将军夫妇外,另有几个年岁不一的少年。最大的少年约二十余岁,坚毅俊朗,其余的少年或温润如玉、或俊逸潇洒,或…毛头小子。正是祁柒的几个哥哥。
“爹、娘、哥哥!”祁柒刚迈进大门,便开口喊道。
听到女子清脆的嗓音,众人停下闲谈,皆面带笑意的看向祁柒。
“小妹,终于回家了。”祁诺,将军府二公子。平日里常驻城外的军营,忙的回不了府。今日为了妹妹的接风宴,他特意告假一天,从城外赶了回来,明儿一早又得回去了。
“来,快坐下歇歇,吃些糕点。”祁夫人指着她下首特意留出的空位,笑眯眯地说道,“你三哥进宫去了,说是有件极重要的事儿要办,一会儿就回来。”她补充道。
祁柒笑着坐下,众人高高兴兴地说些趣事。
……
东宫。萧纳着一袭镶金丝黑色暗纹长袍,端坐在议事殿的桌案前,手中拿着底下刚刚呈上来的碟报。
“殿下,祁三公子来了。”侍从轻轻推开门,单膝跪地禀报道。
萧纳抬起头,就见门外进来一个翩翩少年。他朝侍从挥了挥手,侍从起身退下,从外头将殿门关上。
“你怎么来了?”萧纳问道。来人正是昨日向他告假一日的镇国将军府三公子祁竞。
祁三公子祁竞,自小被选入宫中做了太子侍读。如今跟在太子身边,做了东宫谋士,是太子的亲信。众人都知道,待他日殿下登上大位,祁竞定是要出仕的。
祁竞从怀中拿出一张纸递给萧纳,说道:“这是今儿早晨我出门,一个乞丐塞给我的。我瞧了瞧,觉得事有蹊跷,便先进宫来说与你听。”
祁竞自小与太子一同长大,在私下里并不拘于礼数。
“殿下可还记得孙鹤自尽的案件?”祁竞问道。
“前几日于家中服毒自尽的吏部官员?大理寺不是已经结案了么?”此事萧纳还有些印象。
孙鹤为正五品吏部司郎中,于十日前被仆人发现于家中身亡。因着是朝廷命官,该案件交由大理寺接手。大理寺在孙鹤家中找到一封遗书,上头写着因赌博欠下巨额债务无力偿还,唯有自尽了结此事。后经查证,遗书所写之事属实,故很快就以“服毒自尽”结案了。
前几日大理寺呈报上来的碟报中提到过此事。他扫了一眼,案件并无明显疑点,他也不甚在意。
萧纳伸手拿过。严格来说,那是半张纸,前半部分已经被水打湿看不清字迹了。而仅存的部分则写着:“……谋私,中饱私囊,为数十官员考评、升迁大行方便之门。事到如今,罪臣虽不愿再与之同流合污,却已泥足深陷,一举一动皆在人掌握之中,恐有性命之忧。幸而罪臣这些年来每行一事皆会将其记录于账本之中。罪臣自知罪无可恕,只求若有朝一日死于非命,还请圣上与殿下念在罪臣检举有功,为罪臣之死查明真相。罪臣叩谢圣上、殿下恩典。”
萧纳看了信件,眉头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