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人间对死神发起的挑战,是喧嚣的战场,也是死寂的坟墓。
但对于尚且在那徘徊的病人来说,却跟地狱并无差别。
生亦未生,死亦未死,被生死拉扯,撕碎又重组,也许一团肉都比他们有尊严,但尊严换不来生命。
当温棠隔着厚厚的玻璃望着里头昏迷的温素时,只觉得,他一定不想这么活着。
浑身缠满绷带,裸露的皮肤像融化的蜡烛粗糙难看,各种不知道做什么的管子插满了所有能插的口子,呼吸、进食、排泄,连血液的循环都被机器操控。
右腿被挂在半空,而左腿却从大腿骨处齐根断裂,昏迷但只有一只眼睛紧闭,另一只已经成了空唠唠的洞穴。
在来之前,温棠做了很久的心理准备,她想她一定不能哭,爸爸会难过,她要陪着他,鼓励他,让他快点好起来。
可是……现在……
温棠死死咬住嘴唇,但嘴唇还是控制不住地颤抖。
她没想到,还能这么糟。
“你是温棠吧。”
身边有人停驻,那人看着与温素一个年岁,鼻梁高挺,眼睛狭长,抬眼望着里头的温素,眼底的疲惫比深渊还深。
“他追得太深了,以为还能救下千舒。”那人说着,笑了一声,不知是嘲讽,还是悲凉,“总是那么固执……”
温棠擦了擦眼睛,“你是谁?”
那人顿了一下,垂眸看向温棠,“我叫解雨臣。”
温棠:“你是爸爸的朋友吗?”
解雨臣:“不算。硬要说的话……算是差点成为家人的人吧。”
温棠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但她已经无力去探究。
这一个月,感觉比她一辈子还要漫长,接踵而来的坏消息早就将她的精神榨干,以至于在最大的痛苦面前,都没了大哭的力气。
“……多看看他吧。”解雨臣说完转身离开,他似乎只是来道别的,“大概也就这几天了。”
温棠大脑轰的一声,瞳孔猛地收缩,手发抖地几乎握不住自己。
怎么办……怎么办……我应该怎么办……
空荡荡的医院走廊,温棠坐在椅子上,握着手机,指尖发白,拨通宛雅宜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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