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么安静。
深藏在心中的隐隐不安死灰复燃,像一只无形大手狠狠攥住他的心脏。
负在身后的手不自觉攒紧,喉头涩。
“为何不通报祖母,自行离开?”
“不想等,便不等了。”
她这是在说老太太,还是在说他?
她这副冷淡的模样,令他很不舒服。
她可以愚笨粗俗,不知礼数,唯独不能像现在这样,如蒙着一层雾,看不清。
他彻底黑了脸。
“沈知意,我给你脸了?”
“从我中状元起,你就摆着一副要死不活的脸给谁看?”
为了给她善后,他在宁夫人面前赔罪道歉,笑得脸都僵了。
她呢?
不仅不领情,还一副疏离淡漠的态度!
累积的不快,尽数化为喷薄而出的恶语。
“是你追着求我娶你的,如今你还拿上乔了!”
沈知意被骂得踉跄站不稳,一张脸疼得惨白。
可他的质问,一点都没少,如海啸般排山倒海而来。
“少在我面前装柔弱!”
“芙妹才是无辜,被你三番五次算计。
她修养好,不与你计较,你还委屈上了。”
“以后再让我现你算计宁府,算计芙妹,定不轻饶!”
沈知意不回他,他又伸手过来拽她。
还好月儿拦住了他。
月儿实在听不下去了,出言回怼。
“裴二爷!
我家姑娘不是你家的丫鬟,少呼来喝去的!”
“还有,以后府上若是穷到揭不开锅了,就通知一声,我好给我家姑娘多备点干粮。”
“头一次见到上门做客,把人饿到走不动的。”
沈知意又疼又虚,完全没力气压制月儿。
月儿甩开了膀子好一阵嘲讽,完后把沈知意往背上一撂,脚步如飞,冲出侯府。
一上车,就赶紧催促车夫:“快,快走。”
沈知意虚弱一笑:“方才骂人的气势呢?”
月儿挠着后脑勺,笑声憨厚:
“那不是听二爷骂您,没忍住嘛。
骂完了才想起是人家地盘,奴婢皮糙肉厚的不怕打,姑娘可不能再受伤了。”
月儿吐吐舌头,后知后觉地问道:
“姑娘,奴婢是不是又冲动了?”
沈知意伸出手,温柔地拍了拍她的脑袋。
“无妨。”
反正以后,她和裴烬再无瓜葛。
骂就骂了。
……
裴老太太和裴夫人送走宁夫人回房,刚坐下还没聊两句。
就听门外传来急促脚步声。
裴烬黑沉着脸,掀帘走进来。
他见到裴夫人,张嘴便是质问。
“母亲,是不是你让人晾着沈知意,不给水,不给吃食?”
若不是沈知意身边那个丫鬟骂了他,他还不知道沈知意竟然饿了整整一天。
裴老太太盯着裴夫人看了一眼,后者缩着脖子,不敢看她。
她心下了然,藏住心头的无奈,抬眼看向裴烬。
“是我让人做的,如何,你还要对我兴师问罪不成?”
裴烬忙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