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意被衙役恭恭敬敬地请到刑部茶厅。
虽说是茶厅,可这里和雅致搭不上半分关系。
墙上挂着的不是文玩字画,而是各种兵器和刑具,那些冒着寒光的刑具,看得人头皮麻。
“姑娘,您有没有觉得,此处杀气很重啊。”
沈知意好笑地看着月儿——这个小丫头怕得身体都蜷在一起了。
“这里是刑部,当然有杀气了。
俗话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宁大人又不会抓你,你怕什么。”
“那些家伙,光是看着就骇人了!
您说您也是的,想要感谢宁大人,摆桌酒席请他就好,干嘛非要来这儿。”
沈知意苦笑着摇摇头。
要能请得动这尊大神,她又何苦费这个周章。
说曹操,曹操到。
地上门影晃动,沈知意偏头,一眼就看到戴着獬豸面具,长身玉立的男人,正掀帘走进来。
沈知意笑着起身,上前向他行礼。
“宁大人。”
视野里的脚往后退了两步。
沈知意狐疑地直起身,抬眼看向眼前的男人,可他已经转身,往对面的圈椅走去。
两人之间间隔着又长又宽的中庭,像是一道银河,将他们生生划开。
今天的宁大人,好像和之前不一样了。
好像……冷了许多。
“不知姑娘到访,有何要事?”
沈知意回过神来,忙命月儿将准备好的礼盒呈上来。
“大人,这是产自南诏的三七,有止血散瘀、消肿定痛的奇效。”
对面男人的回答又冷又硬。
“不用。”
沈知意忙起身解释。
“日前在裴府,多亏大人出手相救,小女子无以为报,只能以此聊表谢意,还请大人收下。”
他落在她身上的眼神很冷。
“姑娘不提,我倒是忘了。
那日,是我多此一举,误了姑娘的精心谋划。”
“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姑娘水性极好,那日分明就没有溺水,只是在使苦肉计吧。”
沈知意一时语塞。
她想解释,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毕竟宁藏修没说错,那日她的确是想用苦肉计躲过公主的责罚。
许是见她支支吾吾,对面的男人没了周旋的耐心,也跟着站起身,嘴里说出的话,字字句句都像刀子。
“想必,姑娘这出苦肉计,是使给裴家二少看的吧。”
“不……不是,我没有!”
沈知意急得语无伦次,偏偏他还不给她解释的机会。
“姑娘,不必解释,你想做什么与我无关,我也不关心。”
“你我本就不是一路人,姑娘的东西请收回,以后也莫要再来。”
裴迦叶说着站起身往外走,没两步就感觉衣袖被什么东西勾住,回头一看,才现是一只手正拽着他。
沈知意急跑着追上来,这会儿正喘着粗气,一张小脸扬着,葡萄般又圆又大的眼睛,湿漉漉地盯着他。
“宁大人,我从未想过要算计您。”
“裴府,厢房,不算算计?”
拽着他衣袖的手无力滑落,那双神采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