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意没有回头,挣脱他的手,倔强地往前爬。
她费尽全身力气才能挪动的距离,裴烬不费吹灰之力就跨过了。
他挡在她面前,抓起她的肩膀,将她提起来。
“走,跟我回去。”
沈知意伸出那只沾满泥水、血肉模糊的手扒裴烬,扒不动。
裴烬也恼了。
“沈知意,嫁给我不是你梦寐以求的吗?那你现在这又是在干什么!”
沈知意仰脸,狠狠瞪着他。
她眼神里的决绝痛恨,看得人心惊。
裴烬一个愣神,户口传来钻心的痛楚——她竟咬了他!
裴烬吃痛,松开手,失去支撑的沈知意再次狠狠摔在泥水里,脏水溅了他一身。
“沈知意……”
看她摔倒,他的心也跟着狠狠一颤,伸手想去扶她,可她却绕过他,从他身边爬过去。
他追上她,手刚碰到她的手,就会被她拨开,或者是露出牙齿,像条野狗一样要咬他。
“沈知意,别装出一副我在逼你的样子。
这三年,是谁阴魂不散,是谁像块牛皮糖赶都赶不走。”
沈知意不理他,继续往前爬。
她爬一步,他追一步。
“你逼了我三年,恨不能动全天下让我娶你。
如今我答应娶你了,你又装什么?”
没有回应,她只是倔强地往前爬,如一只困在泥水里的可怜虫。
“沈知意!
你要是走了,以后你就是跪着求我,我也不会再看你一眼!”
她没有回头,反而爬得越来越坚决。
看着雨地里留下的一条长长的血痕,裴烬不敢再上前。
他不是没看到,沈知意的牙齿都已经咬出了血。
他靠近一分,她就伤自己一分——她在用自己的命逼他妥协。
“二爷。”
书童追上来,为他撑伞。
裴烬熬红了眼:“为什么?她不是最想嫁给我吗?为什么她要逃?”
书童看着沈知意决绝的背影,生出几分不忍来。
“二爷,您要不……放过沈姑娘吧。”
这话落在裴烬耳里,讽刺无比。
“放过?明明是她追着我,是她三番四次缠着我,是她千方百计要破坏我和宁芙,逼我娶她。
到底是谁不放过谁!”
书童深深叹气。
“二爷,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书童也不理解,为什么沈知意做任何事,在二爷的眼里就是逼他娶她。
明明沈姑娘从未打扰二爷和宁芙,退还家业做了切割,甚至还在接触宁大人,想开始一段新的感情。
可这样的话,他不敢对裴烬说。
甚至明知道今天二爷做了大不韪的事,都不敢插手。
他只能苦口婆心劝他。
“许是事突然,沈姑娘一时没想通,您就任她去吧。”
裴烬眼神偏执,紧紧盯着地上艰难爬行的身影。
“不!
她向来精于算计,最是惜命,从没有像今天这般不要命过!
而且,她爬的方向根本就不是沈府!”
书童还想再劝,可裴烬已经追了上去,他也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