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烬被殷勤迎上来的门房拦住了视野,并没有注意到那顶离去的小轿。
门房一边接过他手里的马,一边劝他。
“二爷,您可回来了,夫人听说您上街了,了好一顿火,您还是赶紧去给夫人请安,道个歉吧。”
裴烬摆摆手,道:“告诉母亲,我晚些时候再去。”
“哎哟,晚不得,宁姑娘也来了。”
搁在门槛上的脚一顿,裴烬偏头看向门房。
“你说谁?”
“还能有哪个宁姑娘啊,您的未婚妻,宁家小姐,宁芙,宁姑娘呀!”
裴烬到底是调转了方向,往裴夫人所在的院子走去。
……
侧门冷冷清清的,没有仪仗,没有亲朋好友相贺,只有裴老太太房里,那个叫杜鹃的丫鬟在门口候着。
见她来了,杜鹃迎上来。
“大少奶奶,老太太特意吩咐奴婢在此候着您,请随奴婢来。”
杜鹃带沈知意去了裴府的祠堂。
沈知意虽然对裴家很熟,但这个祠堂,的确是第一次来。
比起沈家的祠堂,裴家的祠堂要大许多,先人牌位足足挂满了一整面墙。
每一个牌位前都点着长明灯,烛火幽幽,看着还有几分瘆得慌。
杜鹃先是引她去拜祭了天地宗亲神位,最后才带着她来到祠堂背面,两个并排而立的牌位前。
一个牌位写着裴氏门中先考裴宗兆灵位
一个写着:裴氏门中先妣卿三娘灵位
小字都写着:子裴伽叶奉祠。
沈知意知道,这应该就是她早亡的公婆。
婆婆的灵牌很新,看上去刚立没多久,名字也很奇怪,已嫁人的妇人,一般都会写裴某氏,而不会像现在这样,大咧咧把名字都写上去。
而且,卿这个姓氏也很少见,不像是中原人常用的。
“大少奶奶,给大老爷和大夫人请安吧,就算是拜过高堂了。”
沈知意依言下跪,对着神牌诚心磕了三个响头。
起身时,不小心磕到了桌子,一个牌位倒了下来。
沈知意看着杜鹃将牌位扶起来。
待看清那牌位上的名字后,她吓得倒吸一口凉气。
裴氏门中裴伽叶之灵位?
沈知意只觉周身阴冷,如蚂蚁啃噬般的凉意,将她死死裹住。
裴伽叶不是还好端端活着吗?为什么会有牌位?
还是说,他早就死了,她嫁的是鬼?
杜鹃看穿她的心思,解释道:“大少奶奶莫要介意,这个牌位自大少爷出生起就在了,是老太爷亲自下令立的,听说好像是因为大少爷出生那日天降祥瑞,老太爷恐家庙太小装不下大少爷这位转世佛子,问过高人,才寻得这以鬼牌压神性的法子,将大少爷平安抚养长大。”
鬼牌压神性?简直闻所未闻!
沈知意以前只是听说这位大少爷凡脱俗,很小便看破红尘,如今这阴森森的灵牌就摆在面前,似乎在提醒她:她把事情想简单了。
杜鹃将她从地上扶起来,道:“您拜过天地,拜过高堂,刚刚也算是与大少爷夫妻对拜过了。
礼已成,我带您去您的房间。”
“就这样?”
月儿没忍住质问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