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抚好了顾青羽,霍国安那颗悬在半空的心,总算落回了一半。
他守在病床边,削了半宿的苹果,说了半宿的软话,直到顾青羽终于沉沉睡去,他才像一具被抽去骨头的空壳,疲惫地靠在椅子上。
天蒙蒙亮,他便悄悄离开了医院。
顾青羽这边暂时稳住了,可他妈和他妹那颗雷,还埋在保卫科。
霍国安没回家,先去供销社买了最好的烟和一包糕点,兜里揣着几个月攒下的津贴,又一次站到了保卫科门口。
这次,刘干事没在写材料,正跟几个同事吹牛,看见霍国安进来,那张方脸上连个多余的表情都欠奉。
“刘干事。”霍国安把东西悄悄放在桌角,搓着手,脸上堆着笑,“我……我又来了,您看我妈她们那事,年纪大了,不懂法,能不能通融通融?”
刘干事瞥了一眼桌上的东西,没动,只是端起自己的搪瓷缸子,吹了吹上面的茶叶末。
“霍国安,我上次跟你说的话,你是一个字没听进去啊?”他喝了口水,慢悠悠地开口,“这事儿的关键不在我,也不在保卫科,在受害人,秦护士长发了话,人家不和解,我们能怎么办?把人放了,我们怎么跟陆家交代?我这身衣服还要不要了?”
旁边的小李凉飕飕地补了一句:“就是,你当陆家是门口卖白菜的,能讨价还价?”
霍国安的脸皮发烫,感觉那些糕点和烟,都成了烫手的山芋。
“那我再去医院,再去跟秦阿姨和阮文同志道歉……”
“省省吧。”刘干事摆了摆手,像是赶一只苍蝇,“我劝你别去招人烦了,人家不想看见你,你现在要做的,是等处理结果。”
接下来的几天,霍国安就像一只没头的苍蝇。
他托了所有能想到的关系,打了所有能打的电话。
可对方一听是牵扯到陆家,电话挂得比谁都快。
他这才真切地体会到,陆家这两个字,在这大院里意味着什么。
也体会到,他这个上门女婿,在别人眼里,是多么可笑的一个身份。
一个星期后,处理结果下来了。
不是从保卫科听说的,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