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入口黑洞洞的,不断有油腻腻的热风从里面吹出来。
“下去。”
“你的地方在下面,会有人来找你的。”
他不再理会赵川,转身背着手,迈着八字步,朝船舱的另一个方向走去。
甲板上的其他人也各自散开,没人再多看赵川一眼。
只剩下那两个持枪的守卫,依旧像雕像一样立在原处。
赵川站在原地,看着那个深不见底的舱口,一股混杂着机油和霉味的怪风扑面而来。
他深吸一口气,攥了攥拳头,然后一瘸一拐地朝着那片黑暗走去。
通往船舱下层的楼梯又陡又窄,都是铁做的,不知道是生锈了还是怎的,踩上去吱吱呀呀,听的人牙酸。
赵川扶着冰凉的栏杆,刻意让自己的伤腿先下,每一步都走得既缓慢又沉重,他怕周围到处都是眼睛,只能将一个瘸腿的形象演得入木三分。
越往下走,那股怪味就越浓烈,热浪扑面而来,仿佛走进了一个巨大的蒸笼。
一下去,赵川已经满头大汗。
楼梯的尽头是一条狭长的通道,一眼望不到头。
两侧墙壁上挂着几盏昏黄的应急灯。
头顶上的管道盘根错节,是不是的滴下几滴冷凝水,滴答滴答的声音很是可怖。
通道两边,用破旧的帘子或者木板隔开一些空位,看起来像床铺。
一些床铺上胡乱堆着被褥和枕头,黑不拉几的,勉强能看出来是睡觉的东西,散着一股汗酸味。
这里就是基地那些人在船上睡的地方,为了打黑工,不惜把一切抛诸脑后,什么危险、尊严、人权通通可以不要。
赵川一瘸一拐地走着,目光快扫过周围。
这里安静得有些诡异,除了引擎声滴水声,听不到任何人的声音。
不是说有人在这儿等他吗?人呢?
赵川找了半天,确定只有他一个人。
他正想找个地方先歇歇脚,一个身影突然从楼梯下来。
来人是个中年男人,穿着一身还算干净的蓝色工作服。
“你好……”
赵川正准备打个招呼,看到这人的脸,不由自主停下来。
他的脸上带着伤,嘴角裂着口子,感觉一张嘴说话嘴角就能渗出血,半边脸颊都有些浮肿,眼角还有一片淤青。
这伤很新,看起来就是几个小时前才添上的。
赵川还以为他也是被打到这里干活的,可他一走进,赵川才感觉到他身上的气势。
男人没有说话,上下打量着赵川,最后落在他那条不便的腿上,眉头微微皱起。
赵川心里咯噔一下,果然所有人都要嫌弃一遍他的腿。
赵川立刻换上那副讨好的表情,主动开口:“大哥,我……”
“你能修制冷?”
男人打断了赵川的话。
“能,能!
只要是带电的,我都能捣鼓几下。”
赵川连忙点头哈腰,把自己“愣头青”
的身份贯彻到底。
男人似乎对他的态度还算满意,紧锁的眉头松开了一些。
他侧过身,用下巴指了指通道深处一个巨大的铁柜子。
“上面的冷风不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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