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仇家(1 / 3)

二进东院卧房内,有两人对坐桌前,屋内光线昏暗,辨不清形容。

“看衣着打扮,听口音,他们应来自京城。

“声音苍老而缓慢。

“这人穿绸缎,使奴唤婢,还雇挑夫挑着恁多行礼,看样子应是要常住。

他抱着的女娃精神还好但胳膊腿无力垂着,该也是病了。

裘叔,您说他们是求医,还是求佛?”

这声音浑厚,应是中年男子。

被唤做裘叔的老者摸出火折子,点燃桌上的油灯。

映出老者脸上纵横交错的刀伤和身上的苍青色粗布长衫,对面的中年男子做农夫打扮,只是脸上的络腮胡和矍铄的眸子与衣着很不搭调。

油灯渐亮,两人转头看向房内侧的床榻,其上躺着一位小小少年郎,这少年郎鼻梁高挺但脸色乌青,闭目昏睡。

半晌,裘叔才道,“不管他们是求医还是求佛,对咱们都是机会。”

“属下派人盯紧了他们!”

叮嘱了多少遍,称呼还是改不过来。

裘叔叹气,“哪来的属下?”

中年男子惭愧低头,“鸦隐失言,最后一次!。”

都最后无数次了……裘叔叹道,“咱们现在是带着少爷来求医的农户,你得收起这一身的将军气概,否则一照面就会被人识破。”

鸦隐将挺直的腰板弯下,脖子也缩着,咧嘴一笑,“咋样?”

裘叔抚额。

方才是战场拼杀多年的将士,现在这般模样,活脱就是临阵脱逃落草为寇的逃兵,更惹眼了。

还是不好?鸦隐犯难,眉头皱出深深的川字,辩解道,“鸦某是解甲归田的农夫,与寻常农夫稍有不同也情有可原吧?”

问题是你这模样,一看就不是解甲归几年而是刚脱下盔甲的。

这做派现改是难了,裘叔只得给他换个身份,“你改作镖师吧。”

鸦隐眉头立刻舒展,“解甲归田的镖师?”

……

“为何不是行镖多年的镖师?”

“鸦某想解甲归田。”

“……那便是解甲归田三年的镖师吧。”

裘叔拍板。

“鸦某真后悔,三年前没劝着将军一起解甲归田。”

鸦隐嗓音沉重。

三年前任将军大败北蛮后,大周北境无忧,营中不少兄弟解甲荣归,鸦隐和裘叔因已无故乡,依旧在任将军麾下捍守边城。

可恨飞鸟尽良弓藏,任将军含屈而死!

若是当初他个劝着将军一起解甲,任将军就不会死,少将军也不会重伤躺在此处。

裘叔拍了拍鸦隐的肩膀,“莫悔前事,只论眼前,来日方长。”

对,来日方长!鸦隐鼓起干劲儿,“某去盯着西院那个长得比女人还漂亮的白脸小子。

这也就是在京城,若是边关,他这模样准活不过一年……”

门外脚步声响起,鸦隐立刻闭嘴,缩脖子抱胳膊,老实巴交地退到一旁,活脱一装无辜的土匪。

裘叔眼皮跳了跳,用嘴型无声道,“镖师!”

鸦隐腰杆挺直高出一截,大马金刀地抱臂站在少将军床边,充当护镖的镖师。

敲门声两短一长,是自己人。

裘叔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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