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清欢退了两步,瞅见门边新漆的木杆,挑着面艳红幌子,上面显着‘定琴居’三个字,正迎着寒风簌簌晃悠。
门口立着几口黑釉大酒坛,裹着簇新红布。
原本破旧的铺面已焕然一新,处处透着生气,她微露舒坦的笑意,当下推开木门,抬脚走了进去。
木门一开,里间微微亮着的素纱新灯,照亮新置的榆木桌椅,泛着清爽木香味钻入鼻中,漆亮的新柜台,案上摆着竹节酒提、粗陶酒盏,柜台后整齐码着青瓷酒坛。
旁边有道窄门,是通往后面的小院。
刚才推门的声音,将林傅盛从后院惊了出来。
见是唐清欢,转身挑来一张帕子,擦拭面前的木桌。
“快进来,坐下!
帮我出出主意。”
唐清欢慢慢走过去坐下。
林傅盛拿过一张素笺,轻轻推到她面前。
她接过来一看,上面写着好几条开店的打算,最后还写了新酒的名字。
她抬头问:“你打算把新酿的酒叫‘醉清欢’?”
“嗯——往年的年节,家家户户都得备上屠苏酒,不过味道太过于浓烈。
我在原有的基础上改良了。”
他走到柜台前斟满酒,端着杯子转身走回座位,抬手将那杯泛着浅淡花果香的酒递到她面前。
“你闻闻”
女主鼻尖凑近杯口,眉梢微扬:“是清雅些,还有股花香。”
“可不是!
这酒和寻常屠苏不同。
我先用冲淡的茶汤泡了点大黄、白术,就那么一点点,药性浅得很,不会冲鼻。”
林傅盛又微露得意:“泡出药味后,我投了些去蒂的青梅花,你看杯底还沉着花瓣呢!
后来又加了几颗去核的香橼,让果香慢慢渗进去。”
唐清欢晃了晃酒杯,微微啜了一口,面露满意之色。
“密封酵些时日,药香、梅香、橼香就融在一处了。
既应了年节饮屠苏的意头,又不烈不腻,如何?”
“嗯——甚好!
花果香入鼻,口感清冽回甘!
唤作‘醉清欢’再好不过。”
她又低头瞧了一眼素笺,说道:“既然是年节售卖,就做成限量款,得配上专门的坛子盛酒液。
明日我让东边的窑厂,赶制一批雕琢鎏金缠枝纹的酒坛。
又做些竹牌写上这‘醉清欢’的酒标。
对了,那蒸馏铜釜可好用?”
“好用,这‘醉清欢’便是它酿出来的。”
林傅盛起身走到柜台跟前,将柜台下面的抽屉拉开,拿了一叠素笺和笔,又回到座位上。
“我还想着新年佳节,在酒坛竹牌上写些小词。
你看看,这题词我写了三版,总觉得少了点意思。”
他顿了顿放低声音说道:“这铺子是你出的钱,我想着……”
“想着开业就回本?”
唐清欢挑眉打断。
她微微一笑:“哪有这么快!
得慢慢来。”
说着拿起桌上的笔,在一张素笺上画着:“我给你出个主意。”
“买家常酿满三坛,可换一张“醉清欢”
的预定帖,帖上印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