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踏过乱石的声响在寂静的夜色里格外突兀——那声音不像踏在泥土上那般沉闷,而是带着棱角碰撞的“咔嗒”声,每一下都能惊醒周遭蛰伏的虫豸。
龙钥勒住黑鬃战马时,三里外的乱石滩已在月光下铺开:那是片干涸的河床,原本该奔涌的溪流不知何时断了踪迹,只余下满滩青灰乱石。
大的乱石如半人高的磨盘,表面爬满浅褐色的风化纹路,边缘被岁月磨得钝了些;
小的似拳头般嵌在细沙与碎石混合的地表,棱角锋利得能划破普通皮靴,被夜风卷着沙砾擦过,泛着冷幽幽的金属光泽。
河床两侧的山壁陡峭如削,岩层上还留着水流冲刷的浅痕——那些浅痕像蜿蜒的蛇纹,从山壁顶端一直延伸到河床底部,有的地方还嵌着细小的鹅卵石,是昔日溪流奔涌的痕迹。
此刻这山壁却成了天然屏障,将远处河谷战场的厮杀声挡去大半,只余下隐约的轰鸣,像闷雷般滚在墨色的天际。
“应该是这里。”
龙钥翻身下马,掌心泛起淡蓝色的精神涟漪,浪系猎人“追踪术”的精神丝线悄然散开,如细网般裹住周遭三十丈范围。
丝线触到乱石时泛起微弱的白光,触到山壁裂缝时轻轻颤动,却始终没传来异常的灵力波动——没有魔气特有的阴冷,也没有人类职业者的气息,只有夜风卷着沙砾擦过石面的“簌簌”声,偶尔还能听到远处传来的魔兵嘶吼,却已模糊得像幻觉。
他蹲下身,指尖抚过一块温热的乱石,指腹能触到白日阳光残留的余温,连细沙都带着些微暖意:“魔兵斥候没往这边来,暂时安全。”
龙宸也跟着下马,青芜法杖斜抵在石面上,杖头的翡翠水晶微微发亮,正缓慢吸收着空气中稀薄的元素之力。
这片大陆被魔族占据十年,除巨森要塞外,到处都充斥着浓郁的魔气,寻常职业者单独外出,连灵力恢复都成了难题,故而外出时总要组成临时小队。
小黑从她脚边窜出,贴着乱石堆低身游走,黑亮的皮毛与夜色融为一体,鼻子几乎贴到地面——连石缝里钻出的蜥蜴都没放过。它时不时停下,对着山壁方向低吼两声,耳朵贴在脑后,直到确认没有隐藏的魔物,才甩着尾巴回到龙宸脚边,用脑袋蹭了蹭她的手背。
小白则守在战马旁,雪白的皮毛在月光下格外显眼,它时不时抬头望向河谷方向,耳朵竖得笔直,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咽,显然还在留意战场的动静。
“那边有个石洞。”龙宸指向左侧山壁,那里藏着个半人高的洞口,被两株枯槁的灌木丛挡着——灌木丛的枝干早已发黑,叶子落得只剩几片,歪歪扭扭地贴在山壁上,若不仔细看,很容易将洞口当成山壁的裂缝。
洞口周围的乱石上没有新鲜的爪痕或脚印,只有常年风吹日晒形成的风化纹路,有的地方还长着层薄薄的灰绿色苔藓,显然许久没人踏足。龙钥走过去拨开灌木,一股干燥的土腥味扑面而来,还混着淡淡的石屑气息。他抬手凝聚起一缕风元素,顺着洞口吹进去——风元素没有受阻,也没传回异常的气息,只带着洞内石屑的凉意飘了回来,拂过指尖时能感觉到几分清爽。
“我再探一次。”龙钥没急着进去,而是将精神力凝成更细密的丝线,像发丝般顺着洞口蜿蜒而入。丝线掠过洞内的石笋——那些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