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发难。
于是轻咳一声,提醒了王夫人之后,她代为答道:“既然人都带来了,是该见见,将话说清楚,也免得那起子爱生事的胡言乱语。”
因金钏早就被带过来,在外院候着,所以等贾琏命令一下,立马就有人将她带进来。
当林之孝家的等人将金钏带进来,众人见到金钏的模样,多少都有动恻隐之心。
只因此时的金钏看起来实在有些可怜。
身上的衣裳还算干净,想来是回去之后家人给她换过了。
可是全身上下就只孤零零裹着一件衣裙,其他任何修饰之物也无。
头发也是湿漉漉、乱糟糟的披散着,将面容都遮了部分去。
最关键的还是,仅从那还露出来的部分面容,都能看见这丫头木讷和了无生气。
若非样子还对得上,没有人会将她和以前太太房里那个活泼爱说笑的丫鬟联系在一起。
金钏被拉着来到厅上,也没有说话,木然的跪在地上。
贾母见了心有些不忍,责备的看了王夫人一眼,然后叹道:“好端端的一个丫头,怎么偏生气性这般大。
即便受了委屈,小命却是你自己的,怎么就去寻死了呢。”
贾琏似乎并不同情金钏,他甚至冷言道:“不管你是受了委屈也好,气性大也罢。
倘若你真的犯了错,太太撵你出去也是应该。
岂有你自己气不过,就跑到主家来,以跳井威胁的道理?
若是天下所有奴才都像你这般,往后主子还如何治家?
今儿也是你运气好,刚好被人撞见,所以侥幸捡回一条性命。
不然你现在早就成了一具尸体,于事又有何补?
也幸好你运气好,现在还活着,所以我给你一个机会,让你当着大家,当着太太的面,将你的冤屈说来!”
贾琏这话一说,王夫人立马死死的盯着金钏,希望她聪明些,想清楚再说话。
然而金钏却没有看她,反倒是回头瞅了一眼贾琏。
她被救起来之时虽然已经呛水昏迷。
但是她的母亲和妹妹已经告诉她了,救她的人是贾琏的贴身近侍,那个叫阿沁的草原女子。
旁人或许觉得只是个巧合,但是金钏自己却疑心。
她到现在还想不通贾琏为何能猜到她会遭到王夫人的荼毒,并且这么快应验。
如今又刚好被他的人救起来,这其中是不是有所关联?
心内有些疑惑,但是她也没有任何表达,只是望了一眼,又低下头去。
贾琏便继续道:“太太已经说了,原是她今日心情不好。
偏巧你又打坏了她一件佛器,她这才生气将你撵出去。
若真是这样,我看你也不冤。
你明知道你们太太信佛,连自己侍奉佛祖都小心谨慎,偏你还敢打坏金器,也不怪你们太太生气。
我且问你,身为奴才,你既犯错在先,你们太太撵你出去,应是不应该?
你若是还想不通,想要继续寻死,我也不会拦着你。
你出去之后,大可以再找个地方寻死。
然后让你父母和妹妹,哭着泪眼将你的尸首收裹,一了百了。”
低着头的金钏神色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