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话落下,他唇角的弧度像被人一刀切断,整个人像骤然被抽走了所有温度。
眉峰微微下压,眼底的光从明亮转为沉暗,像深海中缓缓翻涌的暗流,笑容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窒息的沉默。
楚禾知道,自己戳到了他的痛点。
隐隐约约里,她好似见到了他的皮肤上出现了干枯的裂纹,但很快,那裂纹又被皮肤里蠕动的东西修补好,一切都像是她的错觉。
“苗苗,我还真是小看了你。”
他的唇角习惯性的上扬了一抹弧度,但这一瞬间,他不再是那个开朗肆意的人,而是一头收敛了獠牙、却随时能致命的野兽。
他说:“在激怒我这件事情上,你确实是很有天赋,可惜了,我不会伤害你。”
冰冷的手伸过来,刚要触碰到她的脸颊,便被她一手推开了。
他不怒反笑,“我很喜欢你,你在我的手里,谁都抢不走。”
苗疆,是巫蛊门的地盘。
毒林阴湿幽暗,藤蔓如蛇般缠绕,腐叶间爬满蜈蚣与毒蝎,偶尔传来怪鸟的低鸣与虫群的窸窣声,让人每一步都心惊胆战。
不少苗人见到了驶进地界的中原马车,见到那白发黑衣的年轻男子,却是纷纷噤若寒蝉,匆忙行礼。
门主多年不现身,此刻出现,定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
“任何外人进入,格杀勿论。”
蚩厌吩咐一句,不曾停留。
穿过密林,他抓着楚禾从车上下来,慢慢悠悠的走进了潮湿的山洞。
在山洞深处的蛊池,幽红的水面泛着磷光,可定睛一看,那根本不是水——而是无数蛊虫紧紧堆叠蠕动,像活着的血肉,在呼吸、在收缩。
蛊池旁边,是白骨与陶瓮环绕而成的祭坛,腐臭与甜腥交织,令人窒息。
“百年前因为内乱而陷入狂躁的蛊虫们,都被封印在蛊池之中。”蚩厌死死的扣着楚禾的手腕,微微一笑,“它们是吞噬了她的血肉,才因为得到了慰藉,消弭了躁动。”
楚禾汗毛竖立。
那位薛姑娘,当年就是跳进了这个蛊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