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二人一打照面,张氏便屏退众人,将虞声笙今日一番话说给丈夫听。
“她……当真这样说?”虞老爷惊讶。
“一个字不错!”张氏点头,又感叹,“我倒是没想到,一个在乡野长大的闺女竟也有这般胆色言辞,我都被她说动了,字字句句都在理!”
“看起来这婚事是拖不得了。”
“全听老爷做主便是。”
却说如今的虞府里,当家门面虞老爷原先为治中从事,说起来也不过正六品的官职,但却深得上峰太守的信赖与重用,前些年跟随太守老爷也着实做出一番政绩来,四年前评绩得了个上等,御笔朱批提拔成了京官,虽只是从五品,但京官的地位摆在那儿,也算得上光耀门楣。
自此,一家子从乾州迁居到了京城。
虞老爷本名虞正德,与张氏乃结发夫妻。
风风雨雨共度至今,也有载了。
张氏育有二女一子,其中儿子虞开嵘是他们夫妻二人的第一个孩子,又是长子,自然备受重视。
另外两个闺女虽也如掌上明珠一般宠着,但都不得寿数,早早夭折了。
大女儿未过七岁,被一场风寒带走;小女儿倒是精细地将养到了十四岁,眼瞅着将笄之年快到,就等着及笄之后履行与镇国将军府的婚约。
谁知,命运不济,那一年夏天小女儿意外落水,溺毙而亡。
消息传来,张氏瞬间老了十来岁,足足大半年卧床不起。
还是虞正德守在她枕边,又是喂药送水地照顾,又是苦口婆心地劝说。
他们是结发夫妻,情分非同一般。
丈夫红着眼,声音都哑了,长衫袖口处尽是泪痕,断断续续道:“我知晓你伤心,我何尝不是痛心疾首……芙儿虽去了,可嵘哥儿还在呀!你怎么也得振作起来,替他操持着!才不枉为人父母一场……”
张氏想到了自己的大儿子,这才升起一股气,硬生生从榻上起来,算是重又活了过来。
半年后,放在庄子上养了七八年的虞声笙被接回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