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夫妻多年,赵大伯母心里在想什么,一个眼神赵大老爷就知道。
当着客人的面,他自然不好训斥老妻。
只让她将茶水放下,就撵她出去。
赵大伯母却笑道:“我与薛老爷也多时不见,叙叙旧嘛,老爷你也在这儿,咱们两家知根知底的,又难得碰面一回,我也想问问薛老爷家中太太如何了?”
“内子一切都好,难为大太太惦记。”薛老爷忙道。
“那就好,咱们两家这样的关系,论理合该多走动的,可你家太太身子总也不好,上回办的什么宴饮集会,她也没能来;倒是你家小子孝敬,一直在跟前伺候着吧。”
“那是。”说起这个,薛老爷就开心,“我家二郎确实孝顺。”
“这世上的事情总是这般不公平,他精力都放在了床前侍疾上,自然读书上进这一块就会懈怠,薛老爷也不必放在心上,今年考不中,还有往后,这时日长着呢。”
赵大伯母这话有些过了。
薛老爷面上讪讪,不知说什么好。
都是半截入土的人了,什么人话鬼话哪里听不懂。
没等赵大老爷开口,薛老爷便借口家中还有事,起身告辞,走得那叫一个干脆利落。
“你说说你,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赵大老爷彻底怒了。
“我也是替咱们阅儿着想!那薛家是什么人,如何能配得上咱们阅儿?你要让闺女嫁去贫寒人家吃苦,这我可不依!”赵大伯母理直气壮。
但凡为了儿女,她都敢跟丈夫硬碰硬。
“你懂什么,人家薛家儿郎已中了举人!三年后便可赴京赶考,那儿郎我也是瞧过的,端的是人品厚重,上进用功,脑子也灵光,他考中进士也未必不能!”
赵大老爷只觉得心肝脾肺肾都气得颤抖,“让阅儿嫁给这样的儿郎不好么?少年夫妻,又门当户对,那儿郎必会感激阅儿,到时候夫妻和睦,他又青云直上,还怕咱们闺女没有好日子过么?”
“你呀你,总是想着捡现成的,哪有那么多现成的等着你!”
“天上掉块馅饼你也敢一口吞了,就不怕有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