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夫妻二人一直以为,上次在官府过了明面,又立下誓言字据,应当是来年再来清算这一切;从眼下到来年,足有一年多的时光筹备,乾州又气候温热,这里的作物最少一年两熟,等两季的收成到手,也没有什么青黄不接的时候,一切问题迎刃而解。
可万万没想到,人家这么快就要补缴了。
前前后后算起来,连一旬的空余都没有。
赵大伯母慌了神,忙不迭地催促丈夫将那一日写下的字据拿出来瞧瞧。
两口子匆匆忙忙赶到外书房,又从一堆暗格中翻出了那张纸。
等看清楚最下面写着的一列日期时,二人齐刷刷眼前一黑。
“这、这……不是来年啊。”赵大伯母都快哭了。
赵大老爷心乱如麻,根本说不出一个字。
耳边都是老妻绝望无助的哭声,一阵接一阵。
“够了,人还没死呢,哭个屁!”他骂骂咧咧道,“你要有今日这份灵光,也不会有这般糟糕了!”
“你还怪我?”赵大伯母的战斗力被激发出来。
她也顾不上哭了,一跃而起,“要不是你整日都顾着跟那些个狐狸精打架,哪里还会老眼昏花看不清这些个?我一妇道人家,你让我抛头露面地替你冲在前头,那我嫁男人做什么?我还不如留在娘家招女婿!说来说去,还不是你没本事!”
夫妻二人吵得不可开交,还惊动了长子那一房。
赵阅儿也过来瞧了瞧。
大概听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她小脸煞白,忙抢白道:“咱们还是将二叔家的田产还回去吧,那将军夫人要的就是这个,何必呢,又不是咱们的,咱们在这儿担惊受怕,还要多付什么税粮,出力不讨好呀。”
哪知这话刚说完,她就被嫂子不耐地劝回了房中。
她大嫂子道:“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管这些个闲事作甚?还不赶紧回房进益你的针线去。”
赵阅儿再次被排除在外,撵出了书房。
孤零零回到屋中,她气闷委屈,却又不知向谁说起。
家里的天都要塌了。
偏偏爹娘兄嫂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