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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余子感觉到一阵灼热的气息从面前拂过,她操控的鬼芽,在半空中就燃烧殆尽。
她下意识地睁大眼睛,看到的,是其他几个下弦鬼的身体,还保持着前冲的姿势,但他们的头颅,已经和身体分离,高高地飞了起来。
当然也包括她自己的。
视野天旋地转,她看到了自己无头的身体,看到了其他几颗同样在空中翻滚的头颅,脸上还残留着攻击时的疯狂与绝望。
断口平整如镜,甚至还带着被高温灼烧过的焦黑痕迹。
在意识被太阳的力量彻底烧毁前的最后一刹那,她看到了那个男人平静的侧脸。
没有愤怒,没有怜悯,只有一片虚无。
啪嗒。
啪嗒。
几具无头的身体栽倒在地,然后迅地,如同被最猛烈的阳光直射的积雪,快消解、崩坏,最终化为一地飞灰,被无形的风吹散。
前后不过一次呼吸的时间。
五个下弦之鬼,全灭。
整个无限城,死一样地寂静,只剩下灰烬在空中缓缓飘落。
那个男人缓缓收刀,将那把漆黑的刀刃插回鞘中,出一声清脆的轻响。
他自始至终,都没有回头看过那些被他斩杀的鬼,仿佛只是拂去了衣角的几粒尘埃。
然后,他再次抬起头,目光穿透了飘散的灰烬,牢牢锁定在那个华服女人的身上。
那双赤红的眼眸里,没有胜利的喜悦,也没有杀戮的快感,只有一种亘古不变的平静,和一种让无惨几乎要灵魂分解的、绝对的专注。
“鬼舞辻无惨,你在害怕。”
男人陈述着一个事实。
他没有移动,只是安静地看着无惨。
“吃人无数的鬼王,也会感到害怕吗?”
无惨的指甲,深深地掐进了自己的掌心。
尖锐的疼痛,让他混乱的思绪有了一丝清明。
不能慌。
这里是无限城,是自己的领域。
自己拥有绝对的控制权。
而且,还有鸣女在。
只要有鸣女的血鬼术,自己就可以在无限城内进行无限次的瞬移。
这个男人再强,攻击再快,只要打不中,就毫无意义。
对,只要打不中……
他强行压下灵魂的颤栗,脸上重新挤出一丝属于强者的、扭曲的傲慢。
“装神弄鬼!
你不可能是继国缘一,那个男人已经死了几百年!
他不可能还活着!”
他故意喊出那个名字,试图用言语说服自己。
只是对面那双赤红的眼眸,平静得像是一潭死水,映不出任何波澜。
对方只是,缓缓地,将那把刚刚归鞘的日轮刀,再次拔出。
噌——
刀刃出鞘的声音,在死寂的无限城中,清晰得如同惊雷。
黑色的刀身,在接触到空气的瞬间,就染上了一层赤红的色泽。
刀身上升腾起肉眼可见的热浪,周围的空间都因此而扭曲。
男人的身体,微微下沉,摆出了一个起手的架势。
无惨的瞳孔,在那一瞬间,缩成了最危险的针尖。
这个架势……
他认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