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哪儿能尽数称心如意?既舍了脸面委身于这般人儿,便总要与那些明里、暗里的小蹄子斗上一场。
如今才哪儿到哪儿?不说司棋,苗儿如今还要与条儿斗着呢。
陈斯远进得正房里,邢夫人正逗弄着四哥儿,当下撂下孩儿任奶嬷嬷抱了去,蹙眉便道:“往哪里去了?怎地才回来?”
不待陈斯远回话儿,邢夫人便摆摆手:“都暂且退下,我与哥儿有要紧事儿商议。”
苗儿屈身一福,便与一众婆子退出门外。
邢夫人扭头便见陈斯远大模大样坐将下来,当即蹙眉道:“你还不上心?他可是说了的,不用买膠乳股子就能大赚一笔!”
陈斯远笑道:“这岂不是好事儿?大老爷不外乎囤积居奇,待推高膠乳价钱再脱手……呵,我正巴不得膠乳涨价呢,此举可谓两厢得利啊。”
“啊?”邢夫人没什么城府,心思也不多,想了半晌方才转过弯来,不禁吐出一口浊气唏嘘道:“还道他要坏了你的好事儿……谁知竟是这般?”顿了顿,又道:“我今儿个三番两次打发苗儿、条儿去寻你,只怕那几个小蹄子一准儿看在眼里,回头儿定然给他吹枕边风。”
这小蹄子说的自然是贾赦的几个妾室。
陈斯远便笑道:“他又不来你房里,你管那么多作甚?”
邢夫人顿时为之一噎。自打有了身孕,大老爷就再没往邢夫人房中留宿过,整日介被那几个小蹄子缠磨着敲骨吸髓,百草堂那么点儿出息只怕都尽数换了丹丸。邢夫人便想着,这老东西如此不爱惜自个儿身子骨,早早晚晚得死在那些小蹄子肚皮上!
说来也怪,自打与小贼偷偷摸摸往来,邢夫人便再也瞧不上贾赦。如今莫说是在其房里留宿,便是面对面坐着邢夫人都不自在,只觉贾赦身上一股子老朽腐臭,巴不得离其远远儿的呢!
有时邢夫人甚至心下后悔,早知如此,当日就合该与小贼一道儿远走高飞。如今多了个累赘在身边儿,只怕再也走不得了。
这般想着,邢夫人便有些幽怨,很是阴阳怪气了几句。陈斯远惯于察言观色,当下凑过来好一番抚慰,又问邢夫人何时往玉皇庙去。
那邢夫人闻言顿时心动,便低声道:“过几日吧,这几日眼看月事要来。”
正说话间,外间苗儿叩门,低声道:“太太,老爷回来了,正四下寻远哥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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