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姑娘,奉裴大人之命,接您移居。”
门外那低沉清晰的陌生男声,如同最终落下的审判槌,敲碎了林若溪最后一丝侥幸。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她靠在门板上,浑身冰冷,指尖深深嵌入掌心,留下几道月牙形的血痕。移居?从一个牢笼,换到另一个更华丽、更未知的牢笼吗?
春桃和张嬷嬷早已吓得面无人色,瑟瑟发抖地看向林若溪,等待着她的决定。
林若溪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没有选择的余地。抗拒,只有死路一条。
她缓缓直起身,整理了一下微乱的衣襟和发鬓,尽管手指仍在微微颤抖,但脸上已强行恢复了镇定。
“开门。”她对张嬷嬷说道,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张嬷嬷颤抖着手打开门栓。
门外,站着两名身着玄色劲装、气息沉稳干练的男子,并非官兵打扮,显然是裴瑾之的私属。为首一人约三十许年纪,面容普通,眼神却锐利如鹰,正是方才开口之人。他身后还停着一辆看似朴素、实则用料做工极为讲究的青幔小车。
见到林若溪,那为首的男子抱拳行礼,姿态恭敬,眼神却毫无温度:“林姑娘,小人裴安,奉大人之命,护送姑娘前往新居。姑娘随身细软,可需收拾?”
他的目光扫过院内,带着一种职业性的审视。
林若溪摇了摇头,声音平静:“不必了,走吧。”
她没什么需要带的。那个藏着她所有积蓄和秘密的小包袱,早已被她贴身藏好。至于这院中的其他东西,不过是沈熠赏赐的、沾着侯府气息的物件,带走了反而是麻烦。
她最后看了一眼这个她穿越而来、试图将其作为养老港湾的小院,看了一眼那几尾还在池中无知无觉游动的锦鲤,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有解脱,有怅然,更多的,是对前路未卜的深深恐惧。
她没有再看春桃和张嬷嬷,径直走向那辆马车。裴安为她掀开车帘,她弯腰钻了进去。
马车内部空间不大,陈设简洁,却处处透着精致与舒适。车壁包裹着软缎,座位上铺着厚厚的绒垫,角落里甚至还固定着一个小巧的抽屉,里面放着清水和点心。
裴瑾之……他连这些细节都考虑到了吗?是体贴,还是另一种形式的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