歇吧!这里有老奴守着!”赵嬷嬷心疼地劝道。
林若溪摇了摇头,目光依旧胶着在裴瑾之苍白的脸上:“我没事,我就在这里守着他。”她怕她一离开,他就会消失,怕刚才的一切又是一场空欢喜。
她重新在床边的绣墩上坐下,依旧紧紧握着他的手,仿佛这样就能将自己的力量传递给他。
接下来的两天,裴瑾之虽然仍未睁眼,但手指、眼皮偶尔的轻微动弹,都让林若溪欣喜若狂。她更加细致地照顾他,亲自为他擦拭身体,更换伤药(在太医指导下),喂他服用流质的汤药和参汤。
她不再像之前那样只是单向地倾诉,而是开始带着期盼与他“对话”。
“裴瑾之,今天的参汤我尝过了,不苦,你多喝一点。”
“外面下雨了,你听,雨声是不是很好听?”
“德妃母家彻底倒了,皇上这次动了真怒,牵连了好多人呢……”
“你快点醒过来,我还有很多账目看不懂,等着你教我……”
她不知道他能否听见,但她固执地相信,他一定能感受到。
这天傍晚,夕阳的余晖透过窗纸,给屋内镀上一层温暖的金色。林若溪刚喂裴瑾之喝完药,正用温热的帕子轻轻擦拭他的嘴角。
忽然,她感觉到握着的他的手,力道微微加重了一些。
她心中一动,抬头望去——
只见裴瑾之那浓密如鸦羽的长睫,极其缓慢地、颤动了几下,然后,在一片朦胧的金色光晕中,他那双紧闭了数日的眼眸,终于……缓缓地……睁开了一条缝隙!
初醒的眸光带着几分茫然与涣散,似乎不适应光线,又缓缓阖上,片刻后,再次努力地睁开。
这一次,他的视线终于艰难地聚焦,落在了近在咫尺、满脸泪痕却又带着巨大惊喜的林若溪脸上。
四目相对。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林若溪看着他那双失而复得的、依旧带着虚弱却已然恢复清明的眸子,泪水再次奔涌而出,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是死死地抓着他的手,又哭又笑。
裴瑾之静静地看了她片刻,似乎还在消化眼前的状况。他的目光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