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意。”
李辰道。
“其三,大执事,我们还缺少一个契机,一个能够激起民心义愤的契机,一个能让我们师出有名的契机,一个能让所有人都认为正义是站在我们这一方的契机,一个我们振臂一呼就能天下响应的契机!
而不是让后人称你为窃国之贼、乱世枭雄!
再邪恶的军队也要找到看似站在道义至高点的理由才能动战争,这是千古巅扑不灭的真理,更何况,这还是一场真真正正为了万民而战的战争,所以,更应该有一个恰当的理由和契机!”
宋时轮深深地看进了他的眼睛里,缓缓说道。
“这契机,怕是未必好找啊。”
李辰思忖了一下,抬头笑道。
“没什么不好找的。
将军,就比如,完全可以驱逐西胡,最后将他们驱逐得渡过黄江向南直逼永康。
又或者,让南境的更南方也乱起来,这样的话,我们就有了进京勤王的理由。
若是蛮族真能掳走了皇帝与朝廷,我们岂不是更能成事了?
就算他们做不到,但,我们也可以帮他们做到嘛。
然后,我们顺势告诉万民,他们做不到的,我们能做到。
我们在,天下长宁,万国来朝!
再加上百官拥护、万民响应,所以,大执事,你就可以顺理成章坐在那龙台之上了。”
说到这里,宋时轮眼中的醉意早就去了三分,极其明亮有神地望向了李辰。
“若这么做,岂不还是万民受苦?而我,又跟那个卫王梁宇,有什么区别?”
李辰凝神思忖了一下,却是摇了摇头,缓缓叹息了一声。
“非常之时,便要行非常之事,大执事,有时候,与其万民长痛,不如临时短痛,只求一个长久的天下太平。
这一点,没必要那般拘泥于怜悯苍生了。
心怀百姓,与行非常之事,其实并不矛盾!
其实,人和树一样,越是要向往高处的阳光,那它的根就会扎向更加黑暗的地底。
大执事……”
宋时轮缓缓地道。
“时轮兄,我承认,你说得对,但,有些路上所闻所感,我还是想和你说说。”
李辰叹息道。
当下,便将路上看到西胡兵残杀大衍百姓以人肉为食的种种恶魔行为,向宋时轮说了一遍,尤其是那个曲泥麻地最喜生吃少女心。
宋时轮听得眉毛激跳,将案几拍得“砰砰”
作响,咬牙切齿地骂道,“这些恶魔,胆敢这般残害我大衍百姓,简直,简直,要杀尽他们才解心头之恨。”
“所以,时轮兄,刚才你说利用西胡造势的契机……怕是,也不必再提了。
除非,西胡真的想那么干!”
李辰叹了口气道。
“兴,百姓苦。
亡,百姓苦。
百姓,何时能不苦啊?!”
宋时轮也不再深劝,长长地叹了口气道。
“我只希望,天下中兴时,百姓能不苦,但愿,这不是奢望。
所以,可以向往更高的光明,但我亦不想做第二个卫王,将根扎向更深的黑暗!”
李辰看向空中明月,缓缓举杯,似乎想邀明月,与其共饮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