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雷伯克嗜血的笑容凝固在脸上。
他预想过卢平会爬出来,或许是满身伤痕,或许是歇斯底里。
但他没想过,走出来的,会是这样一个人。
干净、整洁,一丝不苟得像个要去参加葬礼的体面人。
那张脸上没有恐惧,没有愤怒,只有一种深入骨髓的平静。
直到,格雷伯克对上了他的眼睛。那不是野兽的眼睛,也不是巫师的眼睛。
那是一片冰封的湖面,湖面之下,是足以将整个山谷焚烧殆尽的、奔腾了十几年的滚烫熔岩。
他先是愣住了,随即那张肮脏的脸扭曲成一个怪异的笑容,喉咙里发出咯咯的、骨头摩擦般的声响。
他伸出长长的舌头,舔了舔自己干裂的嘴唇,眼神里没有嘲笑,只有看到了新奇玩具般的、残忍的兴致。
他上下打量着卢平,那眼神,就像在审视一头被送错了屠宰场的牲畜,充满了不加掩饰的鄙夷。
“穿得像个要去参加葬礼的懦夫。”
“那股味道……那股属于我们的,血腥、狂野的味道,从你身上消失了。”
格雷伯克贪婪地嗅着空气,脸上的嘲弄转为一种近乎恶心的嫌恶。
“你不再是狼了,莱姆斯。”
“你只是一个披着人皮的、被阉割的宠物!”
格雷伯克向前踏了一步,捶打着自己坚硬如石的胸口,发出沉闷的、如同擂鼓的响声,向整个山谷宣告着自己的论断。
“真正的力量,源于我们的本性,源于撕咬和杀戮的欲望!”
他的声音越来越高亢,充满了蛊惑人心的狂热。
“你把它丢了!就像丢了你的牙齿和利爪!”
卢平的内心,一片平静。
他忽然想起了小天狼星在不久前对他说过的话。
那时,他们坐在霍格沃茨的教务处办公室里,壁炉的火光映照着小天狼星那张重获自由、却依旧带着一丝野性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