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是把前线的将士们赶上屠宰场!
&0t;
唐升置的指尖深深掐进太阳穴。
窗外又一轮炮击袭来,吊灯的铁链出垂死般的吱呀声,他的影子在墙上碎成扭曲的几段。
&0t;铁侬&0t;
他声音里带着吗啡镇痛后的虚浮。
&0t;挹江门观测哨报告,日军坦克已经开到三汉河&0t;
&0t;那就放燃烧瓶!
拆门板堵巷子!
&0t;
潇山令一把掀开军装下摆,露出腰间的中正剑。
&0t;唐司令,七天前您对着《中央日报》的镜头怎么说?&039;官兵殉国,生者填沟&039;现在沟还没填满呢!
&0t;
角落里突然传来钢笔折断的脆响。
副司令王敬玖捏着断成两截的派克笔,慢条斯理地擦拭指尖墨水:
&0t;潇副司令,战争不是戏台子。
我第87师三个团长今早殉国,教导总队打的剩不到一个营&0t;
&0t;所以就能理直气壮地当逃兵了?&0t;
潇山令突然笑起来,露出沾着血丝的牙齿。
他抓起桌上的《阵中日报》,头版照片里唐升置正在中山陵前阅兵。
&0t;王副司令,您知道现在下关码头什么光景?&0t;
报纸在他手中簌簌抖。
&0t;溃兵在拆民房的门板当筏子,老百姓抱着孩子往江里跳,而司令部的小火轮,就拴在煤炭港的柳树下!
&0t;
唐升置猛地按住腰间枪套,黄呢军装的肩章金线突然崩断一绺。
&0t;执行命令!
&0t;
他声音嘶哑得不像活人。
&0t;36师、88师向东南突围,宪兵三团殿后&0t;
潇山令缓缓戴上军帽。
墙上的德国挂钟开始报时,齿轮咬合的声响中,他腰间的铜哨随步伐轻轻晃动。
&0t;唐司令!
&0t;
他在门口站定,逆光中的背影像块生铁。
&0t;我的宪兵队会守到最后一刻!
好让您记得,金陵城的火是怎么烧起来的。
&0t;
门轴转动的呻吟吞没了余音。
会议室突然活了过来,副官们小跑着传递文件,有人踢翻了痰盂。
周澜摸出怀表看了一眼,表盖上刻着&0t;精忠报国&0t;四字。
那是民国二十五年庐山军官训练团的结业礼。
唐升置盯着地图上那片茶渍。
扩散的水痕正慢慢吞噬&0t;紫金山&0t;三个字,像极了昨天傍晚看到的景象:
夕阳把钟山照成血痂色,溃兵们蚂蚁般沿着中山北路往江边爬。
他忽然想起就职那天,总裁在黄埔路官邸给他披上斗篷时说的话:
&0t;孟潇啊,金陵城的风水养人&0t;
&0t;司令&0t;
副官的声音轻得像片落叶,煤油灯将他的影子投在墙上,细长得像把刀。
唐升置的视线粘在地图上。
上面代表日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