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晨跑、烹饪,或者养只宠物。”
当晚,我照着李医生的建议煮了碗面。当面条在沸水中翻滚时,蒸汽模糊了视线,我竟下意识摸向腰间——那里早已没有配枪的轮廓。手机再次震动,这次是陌生号码发来的彩信:郑文瀚金丝眼镜的特写照片,镜片上反射出某个模糊的身影。我瞳孔猛地收缩,正要放大图片,短信突然自动删除,手机屏幕变成一片死寂的蓝。
凌晨三点,我驱车来到西九龙码头旧址。月光下,焦黑的集装箱骨架像巨兽的肋骨,海风裹挟着焦糊味扑面而来。我蹲在废墟中,指尖触到一块熔化的金属残片,突然听见远处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举枪的瞬间,一只流浪猫从阴影中窜出,碧绿的眼睛在月光下泛着幽光。
“喵呜~”猫咪蹭着我的裤脚,我僵硬的手指渐渐放松。这个瞬间,某种久违的暖意从脚底漫上来。或许李医生是对的,有些伤口,需要用更柔软的东西来缝合。
三个月后,我养成了晨跑的习惯。沿着维多利亚公园的跑道,看着晨练的老人、遛狗的青年,竟也能从他们交谈的只言片语中拼凑出生活的模样。上周在宠物店领养的那只三花猫,此刻正蜷在阳台晒太阳,肚皮随着呼吸起伏,爪子上还沾着昨天抓蟑螂留下的血迹。
陈sir打来电话时,我正在给猫修剪指甲:“阿耀,有桩贩毒案需要你帮忙分析。”我望着窗外穿梭的云影,突然说:“陈sir,我想申请调去文职部门。”电话那头陷入长久的沉默,最终传来一声叹息:“你自己决定吧。”
交接手续办得很快,当我把配枪交还装备科时,金属撞击抽屉的声响格外清脆。新部门在九楼,窗台上摆着同事种的绿萝,藤蔓垂下来,在键盘上投下晃动的影子。午休时,小文员递来一块柠檬蛋糕:“陈sir说您喜欢甜食。”我望着她马尾辫上跳动的阳光,忽然觉得这样的琐碎,竟比枪林弹雨更让人安心。
但平静总被突如其来的噩梦撕碎。昨晚我又梦到西九龙码头,这次郑文瀚的眼镜碎片扎进掌心,鲜血顺着键盘缝隙滴落。惊醒时,发现三花猫正蹲在案头,爪子上还沾着晨跑时带回来的草屑。我把它抱进怀里,它喉咙里发出满足的呼噜声,温热的气息喷在颈间,竟让颤抖的指尖慢慢平静下来。
周末去宠物医院打疫苗,偶遇当年参与行动的拆弹专家老张。他正带着导盲犬在候诊区等候,见我欲言又止。最终,他拍了拍狗头说:“阿耀,有时候活着比死去更需要勇气。”导盲犬突然凑过来嗅我的裤脚,湿润的鼻头凉凉的,像块融化了的薄荷糖。
黄昏时分,我带着猫来到太平山顶。夕阳将云海染成橘红色,山风裹挟着市井的烟火气。三花猫在我怀里不安分地扭动,突然挣脱出去,追着蝴蝶跑向悬崖边的栏杆。我下意识伸手去抓,却在触及它尾巴的瞬间停住——栏杆外是万丈深渊,但猫咪的眼睛里只有飞舞的翅膀。
这个瞬间,我忽然明白了老张的话。那些未愈合的伤口、午夜梦回的枪声、衣领间残留的硝烟味,或许都将成为余生的一部分。但就像此刻山风中的蝴蝶,纵使带着残缺的翅膀,依然能在深渊边缘翩翩起舞。
暮色渐浓时,我按下快门。照片里,三花猫正站在悬崖边眺望城市灯火,它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仿佛一道正在愈合的伤疤。我把照片设为手机屏保,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