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狐尾紧紧缠住龙十三的脖颈，像驾驭烈马般逼着他改变方向。
他紧绷的肩膀突然松下来，重重呼出一口气。
是啊，这些从小看着长大的崽子，再胡闹也有分寸——就像当年的龙洋，霸道的表象下，藏着一颗赤诚的心。
云层翻涌间，龙十四的金色鳞片在阳光下泛着粼粼波光，他龇着虎牙连连求饶："
阿苒你别拽龙角了！
疼！
"
狐苒儿却将赤狐尾缠得更紧，赤瞳里燃着两簇小火苗，尾尖还随着话语节奏抽打在龙十四的龙鳞上："
叫你说借就借把我当什么啦？！
"
她一手揪住龙角，一手叉腰，蓬松的狐耳立得笔直，银白裙摆被罡风吹得猎猎作响，倒真像是驯服巨龙的女武神。
龙十四疼得直甩头，却始终不敢用力挣脱，只能歪着脖子在云层间狼狈打转，惊起一片振翅的飞鸟。
地面上，玄十一双臂抱胸仰头望天，嘴角不受控地扬起。
他摩挲着下巴，眼底泛起温柔的笑意——晨光为狐苒儿镀上金边，她威风凛凛教训龙十四的模样，和初见时那个炸着尾巴跟他抢灵果的小狐狸重叠在一起。
"
果然还是自家狐狸厉害。
"
他喃喃自语，耳尖不自觉地跟着狐苒儿的动作轻轻颤动。
两年前的狐族部落被晨雾笼罩，露珠顺着青藤蜿蜒而下。
七岁的狐苒儿蹲在灵果园篱笆外，绿宝石般的眼眸盯着枝头最红的果子，赤狐尾巴不耐烦地拍打地面。
突然，篱笆另一边伸来一截金灿灿的机械臂，末端的镊子精准夹住果柄，"
咔嗒"
一声将果子摘下。
"
小馋猫。
"
玄十一从藤蔓后探出身，银间还沾着草屑，手里托着镶满齿轮的果篮，"
想吃就直说。
"
狐苒儿惊得炸毛，尾巴卷住果子往后跳，却被玄十一掌心弹出的弹簧绳索缠住爪子。
他晃了晃果篮里晶莹剔透的灵果，"
帮我摘完这片果园，这些全归你。
"
那时的玄十一刚从机械学院毕业，带着自制的采摘装置来狐族实习。
而狐苒儿每天顶着蓬松的乱毛，蹲在他肩头指挥机械臂："
左边那颗！
对！
再低一点！
"
夕阳西下时，她总会叼着战利品钻进玄十一的工具包，绿眸映着他调试零件的侧脸，尾巴悄悄勾住他的衣角。
此刻看着空中那个威风凛凛的少女，玄十一忽然想起临别那天——狐苒儿把珍藏的灵果核塞进他口袋，绿眸湿漉漉的："
下次要带会光的机械蝴蝶来！
"
他当时笑着揉乱她的毛，却在转身时红了耳尖。
原来当年蹲在他肩头偷吃果子的小团子，早已长成能驯服巨龙的耀眼模样。
帝国皇家学院的实验楼顶层，玻璃穹顶折射着夕阳的余晖。
狐火儿抱着一摞数据芯片狼狈逃窜，赤间的银杏饰叮当作响，棕瞳里满是懊恼："
我的毕业课题还没完成你能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