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自嘲的笑。
她就知道,沙比永远不会听她的建议。
在他眼里,她只是个没有思想的生育机器,是延续沙蝎族血脉的工具,哪怕她生下了数十个幼崽,为部族贡献了最多的后代,也换不来一丝尊重。
殿外传来一阵轻微的骚动,一个侍从慌慌张张地跑进来,跪在地上:“王!
不好了!
流浪兽人联盟又袭击了我们的南部商队,抢走了所有的粮食和矿石,还留下了一张纸条!”
沙比猛地站起身,一把夺过纸条,看到上面用炭笔写的字,气得浑身抖——“沙比,八年了,还没玩够?下次,我会亲自去你的宫殿做客。
——青砚”
“青砚!
我要杀了你!”
沙比怒吼着,尾刺狠狠刺穿了旁边的石柱,黑曜石碎屑飞溅。
殿内的长老和侍从们吓得脸色惨白,纷纷跪地求饶。
莎莉站在原地,看着父亲无能狂怒的样子,心里充满了绝望。
她想起自己刚成为雌王时的天真——那时她以为,只要生下足够多的幼崽,就能得到父亲的认可,就能拥有管理部族的权力。
可现实给了她沉重的一击,八年里,她生下了三十七个幼崽,却依旧是个被囚禁在宫殿里的傀儡,连选择自己兽夫的权力都没有。
沙比的怒火渐渐平息,他看着跪在地上的族人,冷声道:“传我的命令,所有族人停止外出狩猎,全力追查青砚的下落!
谁敢违抗,就地处决!”
“是!”
族人们连忙应道,起身匆匆离去。
殿内只剩下沙比和莎莉,气氛再次变得压抑。
沙比看着女儿冷漠的样子,皱了皱眉:“你也回去吧,好好待产,争取再为部族添几个强壮的幼崽。”
莎莉没有说话,只是微微躬身,转身走出殿外。
阳光洒在她身上,却暖不了她冰冷的心。
她沿着宫殿的走廊慢慢走着,看着两侧关押着幼崽的房间,心里满是悲凉——这些孩子,和她一样,从出生起就注定了命运:雄性幼崽会成为沙比的爪牙,为他征战厮杀;雌性幼崽则会成为新的生育工具,延续沙蝎族的血脉。
她走到宫殿的最高处,望着远处无边无际的沙漠,银灰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渴望。
她听说,东部的长安帝国里,雌性兽人可以读书、可以工作,甚至可以成为统领部族的领。
她也听说,安可大人有很多爱她的兽夫,有很多优秀的女儿,她们都拥有自由选择人生的权力。
可这些,对她来说,都只是遥不可及的梦。
她是沙蝎族的雌王,是整个部族的“母亲”
,却也是最没有自由的囚徒。
她恨沙比的自私与残暴,恨沙蝎族落后的规矩,更恨自己的无能——她连反抗的勇气都没有,只能日复一日地做着生育工具,看着沙比将整个部族拖入毁灭的深渊。
远处的沙漠里,一阵风沙吹过,模糊了莎莉的身影。
她知道,只要沙比还在,只要沙蝎族的规矩还在,她就永远逃不出这座金色的囚笼。
而沙比的怒火,青砚的挑衅,只会让这座囚笼越来越坚固,直到将她彻底吞噬。
西南沙漠的烈日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