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摔进了溪水里。”
伊莱娜的笑容淡了些。又是那个蝴蝶族。她不懂,那些笨拙的、充满缺憾的瞬间,为何会比精心计算的完美更值得铭记。
“泽恩,”她转过身,认真地看着他,“我知道你念着她。但你该明白,短暂的烟火再美,也抵不过恒星的恒常。我们才是同类,我们的生命轨迹本该交织在一起。”
泽恩沉默了很久,久到林间的风都停下了脚步。
“你知道琉光临死前,最遗憾的是什么吗?”他忽然开口,声音很轻,“她遗憾没能陪我再多看一次银月森林的初雪。”
伊莱娜一怔。
“她从没想过要和我比谁活得更久,也从没想过要懂什么星轨运行。”泽恩的目光落在湖面,那里倒映着他自己的影子,也倒映着湖底那抹永恒的微光,“她只是……在她能拥有的每一刻里,都用力地走向我。”
他看向伊莱娜,眼神里没有歉意,只有一种历经漫长时光后的清明:“你很优秀,伊莱娜,优秀到像一首精准的星轨诗。可打动人心的,从来不是完美的韵脚,而是那些偶尔偏离轨道的、带着温度的心跳。”
伊莱娜站在原地,周身的光晕似乎黯淡了几分。她终于明白,自己输的不是不够优秀,不是不够长寿,而是输在她所有的“懂得”里,都少了一样东西——那是琉光用八十年的生命,一点点焐热的、名为“独一无二”的印记。
她可以模仿荧光花的盛放,却模仿不了琉光捧花时眼里的慌张与期待;她可以调制完美的月光露,却调不出琉光误加了星砂的、带着微涩的甜;她甚至可以画出更精致的符号,却画不出那些歪歪扭扭的线条里,藏着的笨拙的爱意。
数日后,伊莱娜再次离开银月森林。这次,她没有留下任何星尘或配方,只在千年榕树下放了一片银叶,上面用星砂写着:“愿你在永恒里,得偿所愿。”
泽恩拾起银叶,看着它在掌心化作光粒消散。
他知道,伊莱娜说得对,他们是同类,都懂永恒的寂寞。可正是这份懂得,让他更清楚地记得,曾有一只蝴蝶,用最短暂的生命,在他的永恒里,留下了永不褪色的温度。
星湖的水面泛起涟漪,像是湖底的蝶翅轻轻颤动。泽恩伸出手,触碰那片微凉的水,低声道:“今天的荧光花开了,比去年的更亮些。”
风穿过森林,带着花开的声音,温柔得像一句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