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应人,使五州之地重归王化,免去刀兵之灾,更是功在社稷,泽被苍生!
朕心……甚慰,甚慰啊!”
他握着使者的手,久久没有松开,那股自内心的欣喜和感激,透过掌心传递过去。
使者感受到天子的诚意,眼眶也瞬间红了,只是连连叩,哽咽难言。
次日,武德殿内举行了更为正式的朝会,专门商议如何安置汪华及其部众。
争论是难免的。
有的大臣认为,汪华毕竟僭越称王多年,虽主动归顺,亦应稍示惩戒,或削减其地盘,或调离其故地,以防尾大不掉。
但以房玄龄、杜如晦为的重臣则力主怀柔。
“陛下,”
房玄龄剖析道,“汪华在地方根基深厚,民心依附。
今若骤削其权,恐寒了归顺者之心,亦可能激起五州之变。
不若待之以诚,授以高爵实职,使其感念天恩,则东南可定,更为日后招抚萧铣、沈法兴等树立典范。”
杜如晦更是直言:“此正乃‘不战而屈人之兵’之上策。
陛下得一汪华,胜得十万精兵。
且其治政有方,五州富庶,正好可为朝廷平定北方提供粮饷支持。”
李渊深以为然。
他本就是极富政治智慧的开国雄主,深知在天下未定之时,笼络人心远比计较虚名重要。
他最终一锤定音:
“汪华保境安民,功莫大焉;举地归唐,忠义可嘉。
着即授汪华为歙州总管,总管五州诸军事,封越国公,食邑三千户。
其麾下文武官吏,各依原职留任,望其同心协力,共安黎庶。”
这道旨意,既给予了汪华极高的荣誉和实际的权力(总管五州军事),又显示了唐朝的信任(旧部留任),可谓恩威并施,恰到好处。
九月廿五,武德殿内举行了盛大而庄严的授职仪式。
旌旗仪仗,森然列队;钟鼓礼乐,庄重肃穆。
歙州使者再次入殿,这一次,他代表的是即将成为大唐越国公的汪华。
在百官注视下,他恭敬地跪接诏书、金印和紫袍玉带。
那一刻,象征着一个时代的结束,和另一个时代的开始。
殿中祝贺之声此起彼伏,人人都明白,这不仅仅是接纳一个藩镇的归附,更是大唐走向真正统一的重要里程碑。
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迅传遍天下。
正在河北前线与刘黑闼苦战的唐军将士,闻讯士气大振;而困守兖州的徐圆朗,则感到脖颈上的绞索又紧了一分,军心愈涣散。
历史的天平,正在向着大唐帝国无可逆转地倾斜。
喧嚣过后,夜阑人静。
李渊在两仪殿的书房里,单独召见了秦王李世民。
地图再次被展开,烛光下,父子二人的身影投在墙壁上,显得格外高大。
“汪华归顺,确是解了朕一块心病,也为尔等日后经略江南,铺平了道路。”
李渊指着地图上歙州的位置,语气恢复了平日的冷静与深邃,“然而,世民啊,切不可因此懈怠。
东南虽得一钥,然门户初开,根基未稳。
萧铣据有荆襄,拥兵四十万,船舰千艘,乃是心腹大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