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前的女儿不再是两年前那个见不着自己就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小玉儿,小玉儿如今变成了通情达理的大玉儿。
一个小黄门自兴庆殿前的庭院里跑上台阶,从容禀报着,“启禀圣人、玉环公主,太子来了,正在兴庆门外待见。”
“传他进来。”
傅定武不假思索,继续挎着台阶,向兴庆殿走去。
走了好一会,傅定武与傅蕴玉才走进兴庆殿,他站在空旷的大殿中心,环视着宫殿,把周围一切尽收眼底。
随着父亲的目光,傅蕴玉也细细观察起兴庆殿内的置景,她看到了高台上的宝座,突发奇想,“阿爹,为何皇位传男不传女呢?”
听到玉环公主这句话,侍奉在左右的黄门都吃了一惊,这小女子还真是敢想敢说。
不过对此更吃惊的是傅定武,他神情惊诧地转过头来看着女儿,又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傅定武惊诧之中,心中也想着女儿何出此话,也想不出女儿会突然关心起皇位。
“女儿随便问问,阿爹别放在心上…”
傅蕴玉见状不经语塞,默默低下了头。
结果就在这时,一支铁箭突然从兴庆殿外飞来,傅蕴玉躲闪,这箭稳稳射在了傅定武身旁的顶梁柱上。
长在深宫的傅蕴玉从未见过如此情形,看着铁箭嵌在柱子上,她立马吓得瞬间瘫坐地上,殿内黄门们也见势大乱。
傅定武敏锐地嗅到了血腥味,随即他又大步到宝座旁的刀架前,毫不犹疑地从刀鞘里拔出了长刀。
同时,一群东宫制服的卫军冲入了兴庆殿,他们各个手扬长刀环绕在殿内周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皇帝与玉环公主包围在了大殿里。
傅蕴玉惊魂未定,她只见父亲临阵不惧,手持长刀挡在她身前,看着这些禁卫面露凶色,傅定武镇定开口,“是太子还是冠军伯谋反。”
“再问这些,又有何用。”
那领头卫士正要开口,忽然从卫军外围传来一少年的声音,傅蕴玉听着好生熟悉,细细听来,是大哥傅昭怀!
傅昭怀着盔甲,款款自卫军人群里走出来,他面露阴鸷的笑容看着眼前的父亲,勾起唇角,冷漠说,“陛下,听说你要废了孤,改立二皇子傅昭愉为储。”
“好儿子,你这是被谁蛊惑,竟挑拨你弑君杀父。”
傅定武冷笑一声,他的太子竟然如此幼稚,空穴来风的话,他也信,真是妄为多年太子,毫无头脑。
“你没机会知道了。”
傅昭怀见状狡黠一笑,不等父亲反应,便健步奔来挥刀向父亲伸来,寒气直逼。
傅定武来不及躲避,没能挡住攻击,瞬间被儿子捅了胸部,僵了一会后,他直直倒在了地上,死不瞑目。
傅定武,就这样成了儿子的刀下魂。
随后,傅昭怀才看到父亲尸首旁的妹妹傅蕴玉惊魂未定,正瑟瑟发抖,面色惨白地仰头着看自己,双眸里都是恐惧。
“傅昭怀,你大逆不道!”
傅蕴玉颤着声音,在地上连连后退,又泪流满面,“你是不是还要杀了我!”
傅昭怀之前不知皇妹会在兴庆殿伴驾,而他心里,瞬间五味杂陈起来。
“我……”
面对此情此景,杀不杀妹妹,傅昭怀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