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联姻不过是政治交易,洵国人并不想两事态放大,即便燕军衰退,但他们并不能与燕朝举国之力对抗,所以退一步改为联姻,两全其美。
而燕朝也不过才立国十年,如今表面太平盛世但其实也有诸多隐患,不好轻易与其他势力大动干戈,韦薏明白极有可能牵一发而动全身,引起燕朝本土不稳。
正所谓宋朝宰相赵普进言宋太宗曾说:“中国既安,群夷自服。
是故夫欲攘外者,必先安内。”
傅定武说燕朝不拿女子作为筹码,可是如今却是不得已而为之的地步。
坐在右侧席首,卫温坐姿随意地拿起酒盏反复往唇边送去,喉结不停滑动着,他觉得中原的酒如水,脸色便也跟着平淡无味。
卫温不清楚韦太后怎想,但他觉得不仅是燕军战事不济,更是又抓住了她与李国舅的把柄,所以才能顺利达成和谈缔结联姻。
须臾,卫温耳边飘来韦太后的声音,郑重其事的语气说,“阿玉比你小五岁,正值涉世不久人事不知的年纪,日后我不在她身边,就先请太子殿下多多担待,请太子殿下指引她人事,有劳了。”
甘露殿里立在大殿两侧席位后边的十九花树连枝灯通通燃烧着白烛,照亮了整个内殿。
傅蕴玉对母亲的话不以为然,眉头紧紧蹙起来,她不知道母亲何故这样对卫温好声好气。
而此刻,对面的卫温却是一抹笑容藏在眼底,切了块炙兔肉吃掉后,他顺手把刀立在了桌案上,刀尖嵌进了案面里,悄然扫了一眼对面的傅蕴玉,喜怒不形于色地转脸看向了其母燕朝韦太后。
“太后不必担心,我会视公主为亲妹一般。”
说着,卫温亦将一盏酒饮尽,他垂眸继续拔刀切起炙兔肉,再道了一句,“洵国某些地方虽然稍逊中原,但总是不会亏待公主殿下的,至少确保公主殿下衣食无忧,欲求皆有。
是故,太后可以放心将公主远嫁。”
韦薏心中略略安心,可傅蕴玉跳出来一脸不屑,眺望着卫温,说道,“你我两情不相悦,看都看不顺眼,还委屈我同你做你兄妹你可真是不折不扣的卑鄙小人。”
跟着吃了口茶,傅蕴玉又是个白眼扔给卫温,全然忘了还有阿娘在上围观。
韦薏却是一脸茫然,怎么称兄道妹起来了。
且她这女儿倒是依旧不懂规矩,大言不惭还翻白眼,这哪有公主的样子。
放在外面,指不定坊间人怎么说她,少教而无女子仪态。
“阿玉,不要无礼。”
转头又看向洵国太子,韦薏笑容可掬,说道,“让太子殿下见笑了,我会最后再好好教导她规矩的。”
听到这语气有些嗔怪,傅蕴玉才缓过劲来知道还有阿娘在场,顿时收了声音,专心地用起晚膳。
“我与公主殿下见了两三次了吧,公主殿下这样倒也是她秉性直爽,这与鄙国民风有一些相似,无伤大雅。”
卫温又喝了一盏酒,嘴中还残留着的炙兔肉味顷刻间便被淹没消失。
这时傅蕴玉却又情绪激动,拿了酒盏便向对面的木案抛去,酒盏划出一道弧线匀速飞向木案,然而却被卫温稳稳接住。
“你这番话,是说我与你一样,是个蛮子吗?”
抬眸望着卫温深邃的眼眸,傅蕴玉满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