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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文搏当时就劝他早做打算,关外生变只怕近在眼前,国术考试也不用再考虑了。
这些细节无须赘述,大家都已经在送别宫宝森时听文搏提及,所以翁师傅最后的劝留再告失败。
“要回南边家里?”
李书文一辈子见惯了生死离别,这等小场面对他来说毫无悲伤之感,他抱着手臂坐在躺椅上,腿垂下来轻轻点着地面。
“得去看看,华夏大好河山,不走一遭怎能安心。”
文搏笑着回应,又问道:“和您的那场比武,还作数吗?”
“作数,为何不作数?”
李书文吹胡子瞪眼,他这辈子一诺千金,从没有食言的时候,不过李书文说完也不去拿他的枪杆子,反倒是指着一旁的一线天说道:“不过我不和你比枪了,你的枪棒功夫已入了巷,又得了趁手兵器,我跟你比武无非是墨迹个没完,等到我力竭为止,没甚意思。
所以我想了个辙,跟你比教徒弟。”
李书文不但性子脾气硬,嘴也很硬,其实他知道以自己的状态跟现在武艺大成的文搏比兵刃胜算不大。
文搏同样知道击垮这位武师的还是时光,若是早几十年相遇,定是一场龙争虎斗。
其他人不知这俩心中所想,听见李书文这话,纷纷好奇,教徒弟也能当做比武?
见挑起众人兴趣,李书文抚着胡须说道:“我跟宫老头一辈子作对,谁也压服不了谁,后来遇见了这小子,咱们俩便定下个约,各传武艺,看他往后到底以哪家功夫扬名就知道谁的功夫最高。”
说到这,李书文难得的叹了口气,“可惜宫猴子现在是不成了,他的武艺尽数传给了大徒弟和女儿,后来又遇着你,他的道路也算是有了传人。
在教徒弟这一点我觉着我是赢了,可他胜之不武!
你接了他的位置,就得跟我再比一场!”
“按你们的老规矩?”
听见李书文解释,文搏马上会意,虽然无法和李书文交手有些遗憾,不过文搏也明白,李书文此时的身体状态江河日下,若是真跟他动手做过一场,这位老人剩下的寿命那就真如风中残烛了。
主要的原因还是前些日子李书文鼓起余勇帮宫宝森舞狮,当时体力就衰竭得厉害,否则也不需要一线天拉着黄包车把他送到河边观战。
在河边,李书文热血激昂,为文搏杀人喝彩,又为宫宝森战败传艺默哀,大喜大悲之下老年人回来就是大病一场,直到今日方才恢复了几分神采。
至于文搏说的老规矩,李书文讲得很明白,他教了一线天八极拳和枪术,宫宝森教了八卦掌和刀法,现在轮到他文搏了。
看最后一线天到底以何家功夫扬名天下,就算是谁胜了。
“那您可得保重好身子,定要看到他扬名之时。”
文搏接受了李书文的提议,对华夏武林最后的丰碑保持着尊敬。
这般比武方式别出心裁,既能把老人一身功夫延续下去,也能决出谁的功夫最为实用,“这徒弟我收下了,赌斗我也接下,就此告辞。”
至于一线天的意见……大伙都没看他,因为都知道他肯定没有意见
说罢,文搏拱手朝众人一揖,说道:“山高路远,咱们就此别过,江湖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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