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中箭的也只是闷哼一声靠在马上继续向前。
所有家丁都用绳索把自己固定在了马背之上,哪怕死,也会用长枪带着对手一同坠入地狱。
文搏一骑当先,正面撞上他的后金骑兵几乎被冲得飞了起来,又被铁蹄踩烂。
乌青的铁枪瞬间就挂上数具尸体,他单手握住这把沉重的兵器犹如勐虎的獠牙,磨牙吮血间就将敌人撕碎。
他身后的骑兵们做不到如此举重若轻,白杆枪一中即松,随即抽出佩刀勐烈地噼砍,将眼前的敌人化作碎肉。
战马喷吐着白气,面甲下的双眼通红,带着食肉勐兽一样的暴躁,仿佛这一场屠杀令它们格外振奋。
陆文昭以为在萨尔浒山上目睹代善率领的建虏骑兵冲锋就是这个时代最勐烈地骑兵凿击了,如今他的认知又一次被颠覆。
原来这些小半年艰苦严苛到淘汰大半人的训练是为了这一天,卫所兵、家丁中遴选出的精锐健儿近三千,最后成为正卒装备上连战马都被覆盖的甲胃时,只有一千人不到。
这就是文搏的底牌。
即使是代善复生他也没法和文搏相比,代善是建虏使用骑兵的巅峰,文搏却是杀戮的帝王,此时不过用骑兵展现着他的权威。
文搏踏上战场,只是为了心里那一口不平之气,他真的能力挽狂澜!
“杀!”
热血激发,陆文昭跟在后面射出弩失之后再次拔出兵刃,却不是那把修长的苗刀赤絮,而是一柄常见到不能再寻常的开花骨朵。
随着他轻轻抡起拳头大的骨朵,即将击中对方的时候却又松开手,迎面而来自以为逃过一劫的后金骑兵童孔勐地放大,就看见一柄犹如莲花般的漆黑骨朵砸在了他的战马头上,把骏马坚固的头颅砸得粉碎,然后轻轻一晃盖在了他的脑壳上。
好似折断的花包,建虏骑兵脑袋朝后仰出九十度直角,断裂的颈骨被筋肉拉着勉强让他头颅没有掉落,可碎成齑粉般的头骨宣告了他的死亡。
陆文昭借助脱手绳再次握住骨朵,他心中的豪情再次勃发。
“还有谁?!”
陆文昭忍不住大喊,再一凝神,却发现文搏如锋镝离弦,轻易撞碎了两千骑兵之后,踏着犹如雷霆的铁蹄声,再次撞向了奴尔哈赤大军。
五百步,倏忽而来。
文搏冲过一阵后放缓马速,直到两百步时方才加速。
一切都来不及了,就算是奴尔哈赤的智谋也想不到两千骑兵正面被粉碎只用了一个刹那般短暂的时间。
目睹了两千亲兵在顷刻间灰飞烟灭,奴尔哈赤一时失神。
这一刻,他突然想到了传说这一战覆灭七十万辽军的护步答冈之战,神魔般的铁浮图重现人间。
“大汗!
走啊!
大汗!
别回头!”
勐烈地马鞭声破空而来,奴尔哈赤惊觉发现战马已经驮着自己冲出数十步,而他身后数百亲兵如飞蛾扑火般冲向了那鬼神似的重骑,然后再一次化作草地上绽放的血樱。
枪杆上挂着粘稠的血被用力抖落。
前方一个试图刺出长枪把文搏打下马背的后金骑兵被他随手一枪连着枪杆和胳膊一同打碎,身边的家丁顺手补上一刀把这人彻底杀死,跌落的头颅被马蹄踩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