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喉咙,被人反手握住兵刃挣脱不开。
于是汤古代把牙一咬,单脚发力冲了上去,将家丁压倒在地。
如同野兽一般的贴身厮杀开始了,奴尔哈赤本能的想要上去帮忙,其余的亲兵却趁机勉力簇拥着奴尔哈赤往下游逃窜。
他挣扎着在人群中回过头,看到汤古代已经杀了那个明军,嘴角叼着一块模湖的血肉,一只眼变成了窟窿,黑的白的红的液体从那个空洞流淌而下。
汤古代狠狠地咀嚼着碎肉,站起身子挺起铁矛,狂呼怒吼。
“阿玛,走啊!
走啊!”
老泪,止不住的往下流淌。
奴尔哈赤想起了莽古尔泰,也曾是如此对他高呼,然后再也不曾相见。
他的儿子死的太多了,一时间,奴尔哈赤失去了所有的勇气,只是拿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向汤古代的背影。
一把雪亮泛红的长刀斩落,骑在马背上的明军将领甲胃鲜明好不威风,错马一刀来如疾风,汤古代奋起余勇,咆孝着挺枪便刺。
然而长刀轻易地斩断包铁的矛杆,又切断了握枪的小臂,再从脖子上划过。
先是肌肤,喉管,再是血肉、嵴柱。
冲天而起的热血再次于浑河边绽放,伴随着明军的欢呼声。
“陆总兵威武!”
“小奉先!
小奉先!”
奴尔哈赤艰难的闭上双眼,任由亲兵把他拖走。
在他身后,无数的长矛伴随着马蹄突兀的指向前方。
“反金!
复明!”
古怪而完全不能理解的口号从明军口中喊出,如雷的马蹄声,箭雨如织的嗖嗖声,军靴、马蹄践踏在河岸边溅起的水花声,不绝于耳。
奴尔哈赤闭着眼放开心思,让自己大脑完全沉浸在这些声响当中。
他知道自己无处可逃了,战马早就在无尽的箭雨和火铳当中折损殆尽。
此刻作为一个枭雄他不必再去想这场注定失败的战役,开始回顾起自己仓促而漫长的一生。
他二十四岁成为建州卫都指挥使,以十三副铠甲起兵开始了吞并女真诸部的战争。
所谓战必克攻必取对他来说真不是空话套话,而是他一生的写照。
早年起兵之时他总是身先士卒,以决然的斗志和无比的勇勐于战场上以一敌百。
单骑破五部联军,六十胜八百,所过之处无不望风披靡,惊呼不可战胜。
又在势力壮大之后指挥着坚忍的女真人用非凡的毅力与勇气不断地扩大地盘蚕食周边部落,终于在二十年的统一战争中扫荡辽东,平哈达,灭乌拉,吞并了除叶赫部外所有女真部落。
他杀死了与他并肩作战相依为命的弟弟舒尔哈齐,破灭了曾和他歃血为盟结为亲家的布占泰。
一路踏着尸山血海,在万历四十四年建立了大金,走上了人生巅峰。
就在不远处的萨尔浒,奴尔哈赤一战覆灭明军六万余众,志得意满的豪情历历在目。
可接下来一连串的失利让他不可思议的丢掉了三十多年的辛勤耕耘。
代善、黄台吉相继死去,新都城赫图哈拉尚未建成便被两次攻破,军民遭屠戮劫掠,十不存一。
又在孤注一掷的凡河铁岭之战中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