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但语调更冷,更深,像是直接叩击灵魂。
阿梨平静道:“因为有人曾为我停步。”
“谁?”
“母亲临终前握住我的手,说‘别怕,妈妈在’;地震那天,一个陌生男人把我从废墟里拖出来,自己却被砸断了腿;还有叶辰……他走之前,把笔记本留给我,说‘请替我看见黎明’。”
她说得很慢,每一句都像从心底挖出来。
镜面开始波动,渐渐显现出画面:幼年的她蜷缩在雨中,抱着破旧的布偶熊哭泣;青年时期的叶辰在档案室彻夜翻阅古籍,桌上放着她悄悄送来的热汤;念念站在东京湾巨门前,回头对她微笑……
“这些是你生命中的停步者。”镜中声说,“现在轮到你回答第二问??你欲何求?”
阿梨沉默良久。
她曾渴望安稳的生活,想开一家小茶馆,每天晒太阳、听客人讲故事。后来她想要真相,想知道龙族为何离去,守歌者为何归来。再后来,她只想让念念平安长大,让叶辰不必牺牲。
可如今,一切都在变化。人类已能以情绪开花,以共感连接彼此。她知道,真正的愿望早已超越个人所需。
“我不求改变任何人。”她缓缓开口,“只愿这个世界,能多一点理解,少一点孤独。”
镜面骤然清亮。
第三问响起,低沉如雷鸣:“你可愿遗忘自身之名,永存于众心之间?”
空气凝固。
远处传来一声鸟鸣,是归光镇常见的青羽雀。小时候,阿梨常喂它们碎米,它们便年年春天回来,在她窗前筑巢。
她想起母亲说过的话:“名字是用来分别的,爱却是用来合一的。”
她笑了。
“我愿。”
话音落下,镜面轰然碎裂,化作万千光点涌入她的身体。刹那间,她感到自己正在扩散??不是消散,而是延伸,如同溪流汇入江河,江河奔向大海。
她的意识穿透地壳,掠过海洋,飞越山川。她在新加坡一间教室里听见孩童朗读日记:“今天我为同桌撑伞,她没说话,但我看到她眼睛亮了。”她在冰岛渔港感受到老渔夫握紧孙女的手,哼起古老渔歌;她在西伯利亚基地看到科学家摘下防护镜,抱住同事痛哭:“我们不是机器,我们也需要被听见。”
全球三百六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