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
手指烂了就去医务室拿点药!
别在这磨洋工碍事!”
说完,她转身,吹响了刺耳的哨子:“看什么看?都干活!
流水线启动!”
“哐当…嗡……”
流水线重新开始轰鸣,淹没了所有的惊愕与窃窃私语。
阿娣被保安松开,踉跄了一下才站稳。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李姐那穿着深蓝色工装、指挥若定的背影,又看看面如死灰、灰溜溜挤出车间的黄干事。
劫后余生的虚脱感和一种巨大的、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冲击着他。
这个平日里刻薄如刀、只认产量的李姐,这个他心中冰冷齿轮的化身,竟然在关键时刻,用她独有的方式,说了一句冰冷的、却足以扭转乾坤的公道话。
流水线的轰鸣依旧冰冷,机油和焊锡的气味依旧刺鼻。
但阿娣仿佛看到,在这片由钢铁、规则和效率构成的冰冷森林里,在那看似坚不可摧的齿轮缝隙深处,一株微小却极其坚韧的绿芽,正顽强地顶开沉重的金属,向着微弱的光线,探出了头。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依旧流着脓血的手指,又摸了摸贴身口袋里那张早已模糊的家乡地址。
疼痛依旧,前路依旧艰难。
但这一次,他心底那缕微弱的火苗,似乎被这意外的绿芽所滋养,燃烧得稍微明亮了一些。
他深吸了一口充满工业味道的空气,挺直了因疲惫和伤痛而佝偻的背脊,一步一步,重新走向了属于他的工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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