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低头看一眼手中的“战利品”
。
他随手将两盒药揣进了自己那件油腻工装的上衣口袋里,动作自然得如同收起两颗无用的石子。
药盒在厚实的布料下鼓起一个微小的、却足以让林秀彻底崩溃的轮廓。
然后,那只冰冷的手并未停下。
它如同精准的探测器,再次伸出,目标明确地探向林秀鼓囊囊的工装口袋!
林秀浑身剧震!
巨大的恐惧让她几乎要尖叫出来!
那是她和阿娣哥最后的积蓄!
是娘亲的药钱!
是她们在这个冰冷地狱里唯一的活路!
她想捂住口袋,想反抗!
但身体像是被无形的锁链捆缚,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只粗粝的手,极其轻易地伸进了她的口袋!
指尖触碰到那卷带着她体温的、卷得整整齐齐的零钱。
林秀的心跳骤然停止!
巨大的屈辱和绝望如同毒液瞬间流遍全身!
她甚至能感觉到那只手在她口袋里冰冷的、毫无感情的翻动,那卷零钱被粗暴地扯了出来!
老张将零钱拿在手里,掂量了一下。
那叠卷得紧紧的小钱,在他骨节粗大的手掌里显得如此单薄、如此可怜。
他甚至连数都没数,只是用两根手指捏着,在惨白的阳光下随意地晃了晃。
皱巴巴的纸币和几枚硬币出轻微而刺耳的碰撞声,如同敲打在林秀心上的丧钟。
他的目光,透过帽檐的阴影,落在林秀惨白如纸、布满泪痕和绝望的脸上。
那眼神冰冷、漠然,带着一种彻底掌控的、居高临下的残酷。
他没有说话。
没有宣告这钱的去向。
只是极其自然地将那卷零钱,也揣进了自己油腻工装的上衣口袋。
药,没了。
钱,也没了。
最后的希望,被眼前这座移动的铁塔,碾得粉碎。
冰冷的绝望如同沉重的铅块,彻底压垮了林秀。
她双腿一软,再也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扑通”
一声,重重地跪倒在冰冷粗糙、布满灰尘的水泥地上!
膝盖传来钻心的疼痛,却远不及心底那灭顶的绝望!
“张工…求求你…求求你…”
她再也控制不住,额头重重地磕在冰冷肮脏的地面上,出沉闷的声响。
身体因为剧烈的哭泣和绝望而无法抑制地颤抖、蜷缩。
“药…药是给我哥的…他快死了…他烧得滚烫…伤口都烂了…呜呜呜…求你把药给我…求求你…我哥不能死…他娘还等着他买药…呜呜呜…”
卑微的哭求混杂着撕心裂肺的呜咽,在死寂的厂区里回荡,充满了令人心碎的悲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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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张依旧沉默地矗立着,如同冰冷的铁塔。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脚下卑微蜷缩、额头抵着肮脏地面、身体因绝望而剧烈颤抖的林秀。
那卑微的哭求、额头磕碰的闷响,似乎都无法在他那双冰冷的眼睛里激起一丝涟漪。
午后的阳光刺眼地照在他油腻的工装上,投下巨大而冷酷的阴影,将跪在地上的林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