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日落,到深夜月攀梢上,高歌之声不见改也。
如此不知过了多久,军中将校逐渐回营。
慢慢的剩下数人在衙署之中。
戏志才眼神迷离,但看主位上那歪提一只腿撑住身子,斜靠在靠背上的徐臻越发的顺眼。
是以又抬起酒觥,“你现在这样,我才是真心喜欢!”
“兄长醉了。”
徐臻端起酒觥和他碰了一下,而后钱钱地喝了一口。
“醉了?也许醉了反而是醒了呢,”
戏志才微微一笑,却是一饮而尽,“自乱世起,民不聊生,汉不复汉,士人无处可去,我自在家赋闲数年。”
“诸位可知,我胸中有报国之志,但北及袁绍,南至刘表,未曾得见,诸侯甚至听也不肯听!”
“那时候我便明白,志为心中志,不可与人言。”
“但可知心者,不过二三也。”
“宦游数年未所得,不若在家以赋闲。”
戏志才一番话朗朗上口,倒是周遭人都听得乐呵抿嘴,各自不言,都在品味他的话。
这句话说得确实好。
知心者,不过二三也。
有的人甚至连一都没有。
唯有孤芳自赏。
“是以,我最为欣赏的便是春秋智氏门客豫让所言,士!
为知己者死!”
戏志才拍案而起,横挥广袖,霸气而言。
“曹公知戏忠,方可展志才!”
戏志才嘴角下撇,神情郑重,又到一碗端酒而起,对徐臻道:“伯文,你今日醉了方才是真的你。”
“建功则狂歌,失意则长叹,爱财与美皆可取之,何须顾念他人!
?如此方是真性情!
!”
徐臻拱手,“多谢兄长指点。”
“好!
好啊!”
戏志才盯着徐臻看,笑容逐渐灿烂。
有些话,点明就好。
伯文是聪明人,无需重锤,人当有性情,严于律己,文若必须要做,但你伯文乃是白身之人,应当有游侠气。
何必如此顾念,你背后又没有百年名族之声誉,何须顾及如此之深。
他心满意足的对徐臻笑了笑,而后准备出门去。
戏志才所言,又是一种日后生存姿态。
遵循本心,真性情。
曹操自会感受到,如同戏志才一般,成为真正核心之人。
徐臻心里自然明白。
荀彧,戏忠。
两人所言都是在勉励、指点,以他们对曹操的了解,让他日后如何能立足于激流而不卷风浪。
虽然两个人所说的根本不是一条路。
但徐臻还是起身相送,拱手拜别。
“军师说得好,这坛酒也带着吧。”
典韦在旁边端起了一坛酒。
戏志才神情微醺,眯着眼看向典韦,指了指道:“好,好啊,还是阿韦最合心意。”
……
第二日。
清晨。
戏志才府邸。
宿卫站在他的床榻前,抱拳行礼。
“太守在外等待,请您……早起健体……”
戏志才嘴唇微张,倚靠在墙壁上,头是歪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