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族之名在身,他从不会如此直截了当的和曹操说心中想法。
多会隐晦而言。
更别说这等这种再次收取宛城的事情,还特意来说明,荀彧绝对不会干这种事。
曹操觉得他只会把贾诩推到身边来而已。
至于之后要靠自己去猜。
相比之下,这些说话自在,进言不讳的谋臣,曹操更愿意和他们交心。
“好,好啊……”
想到此,曹操心中不由得更是感慨,仁德义气,慷慨待人,的确舒心不少。
仿佛得道者多助也,贤才志士无不云集响应,在宛城有典韦这等猛士相救,在朝中还有这等智慧之人相商。
“多谢了,伯文。”
“主公,此乃是在下职责所在,不必言谢,若是心中当真过意不去,那就将宁儿——”
“打住!
我,考虑一下。”
“啧,遗憾。”
徐臻眯了眯眼,苦笑摇头。
曹操面皮一抽,心里顿时后悔。
以前只想着伯文自污以保声名,现在仿佛打开了他某个心中门户。
一发不可收拾了。
早知道,当初还是让他保持什么都不喜的名声算了!
文若你罪大恶极!
不该让我知晓这小子的本性!
“吃饭!”
曹操深吸一口气,重重开口,率先迈步而进,但心中仍旧温暖,徐臻此举,给了他对于某件事一个答案。
……
“阿嚏!”
夜晚,深秋凉风以至,荀彧在家中庭院内跪坐着,整理眼前公务,阅览当前军情。
此时只披了一件灰色的袍服在身上,颇为劳累。
而在他之前,坐着的是自家的侄儿荀攸。
此时递上了一杯热茶,推至荀彧身前,恭敬的道:“叔叔,今日过于劳累,不如早些休息。”
“夙夜兴叹,不可有半点懈怠,许都之态势,目前还不曾明朗,公达如今可明白我的忧虑?”
“小侄明白,”
荀攸面色严肃,双手平放于身前,悠然道:“于中流为砥柱,当受风浪也。”
“叔叔既已选择这条路,便自然难以放下,我荀氏百年清誉,大汉数百年风雨,祖训之言,都无比沉重,重到,你我抬不起这方案牍。”
荀攸感叹着,伸手轻抚了面前已经用至陈旧的矮脚桌案,颇为有些感慨。
这句话,说得荀彧也不由得动容。
案牍之上,有家族公正之清誉,有士人之尊严,有对曹操的忠诚,还有对当初大业之初心。
如此多的东西,可不只是一方案牍而已。
他们的确抬不起来,更加放不下去。
很重。
“叔叔所惧怕的,并非是主公之变,而是他们逼迫主公,直到其变。”
“迟早会有这么一日,”
荀攸自顾自的说完,仰天长叹。
虽刚刚到许都安定,但此次宛城一役,已经初见端倪了。
第一道军情传来时,乃是都说司空在宛城被张绣大败,消息刚到,当即让许都之内泛起巨大涟漪。
光是荀彧暗中安定之人,就有三处。
太尉杨彪、许都尉司马防等人,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