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尚衣局的匾额,绣架上明黄的龙纹,太后娘娘捻着她绣的团扇赞过的笑容,过往的云烟和眼前沈桃桃那双真挚的眼睛狠狠重叠。
“我一定好好干!”春娘习惯性弯着的腰,瞬间立直了。她以后也能靠真本事活着了。
消息是晚上才传到沈大山耳朵里的。
收工前的片刻喧嚣里,有婆娘提着打饭的瓦罐路过,声音不高不低地飘进风里,
“……沈桃桃……绣房……春娘……当师父……教姐妹们手艺……”
石杵砸进冻土的声音戛然而止。
沈大山保持着抡杵下砸的姿势,整个人凝固了。
他猛地抬起头。
那张黝黑的脸上,灰败的底色迅速退去,取而代之是一种难以置信的惊喜。
他什么也顾不上了。手里的石杵“哐当”一声被扔在泥地里,溅起的泥点子糊了旁边沈小川一脸。
“大哥,你……”
沈大山根本听不见弟弟的叫嚷。
他一路狂奔,带着一身的土腥味和寒气,撞开了食堂的大门。
灌进来的冷风吹得排队的人群一阵瑟缩。
沈大山喘着粗气,滚烫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穿透嘈杂攒动的人头,锁定在了灶台后面的春娘身上。
灶火熊熊,映亮了她半边身子。
何氏正挥动大勺,给锅边排队的汉子舀汤。
而春娘,就站在何氏稍后的地方,低着头,侧着身,小心翼翼地用那双刚刚洗净、抹了冻疮药膏的手,将碗搬到旁边的桌案上。
她的动作带着一种说不出的轻柔。靛蓝的旧头巾依旧裹着头发,遮掩了大部分面容,却露出了一截细腻洁白的脖颈。
灶火跳动的光芒,给她周身镀上了一层暖融融的光晕。
沈大山用力咽下了一大口唾沫。他挪动脚步,朝着打饭的长队尾部走去,眼睛却一刻也舍不得从春娘身上移开。
等他排到近前,灶火清晰地照在他脸上时,那份痴迷更加无所遁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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