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桃桃吹亮了火折子,靠近地上那个狼狈不堪的人影。
微弱的光线下,一张因剧痛而扭曲的脸露了出来……竟是刘七。
那个一贯跟在宋三屁股后面狐假虎威的守兵。
“刘七?”何氏惊呼出声,带着难以置信。沈二嫂也倒吸一口冷气。
沈桃桃心中警铃大作。他深夜潜入,目标明确地摸向自己的屋子,他想做什么?
“大山哥……起来……起……快压死我了……要……要没气了……我是来报信的……”刘七艰难地从牙缝里挤出哀求。
他被沈大山那一百七八十斤的分量压得胸腔骨头咯咯作响,脸色由红转紫。
沈桃桃眼神示意沈大山,但手里的短刀依旧保持着蓄势待发的姿态。
沈大山粗声喘着气,庞大的身躯终于松了劲,不再用全身重量碾压刘七,但那双大手依旧铁钳般地拧住刘七两条胳膊反剪在背后。
“报信?报信用得着扒老子窗户?”沈大山浓眉倒竖,“做贼都没你利索,说,谁派你来的?想干啥?”他手上一发力,刘七立刻疼得呲牙咧嘴,差点翻白眼。
“咳……咳咳……”刘七贪婪地吸了几大口空气,缓过劲来,脸上惊惧未消,“哥……大山哥,我要是走正门……还能有命过来报信吗?怕是没走到这儿就被剁成肉泥了。”
沈桃桃声音冰冷:“你怕谁发现?”
刘七脸上的惊恐骤然加深,嘴唇都哆嗦起来,下意识地压低了嗓子,“………熊……熊奎。”
“熊奎?”沈桃桃皱眉。就是那个,白天在陆太医家带头叫嚣要找出“狄戎细作”,情绪狂躁的那个守军都统。
“他和我家没仇啊?”沈大山手下力道不松反紧,捏得刘七骨节咯咯作响,“给老子老实交代。”
刘七痛的冷汗都下来了,也豁出去了,嘶声道:“哎呀我的大山哥,还用得着论仇怨?你当那熊奎是什么好相与的,他可不是普通的兵痞头子,他是兵部直接派来的宁古塔守军都统。”
他急切地喘了口气,看着眼前几人,尤其是沈桃桃那愈发沉凝的脸色,知道不说透绝无生路,“谢爷他是边军的将领,管的是他的谢家军。咱们宁古塔是要塞,谢家军才暂时驻扎在这儿,但按规矩,谢爷他……他管不了我们守军,根本就是两套人马。平时大家井水不犯河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