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他信了。”谢云景的声音冷得像冰渣,“或者说……他需要‘信’。他需要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彻底拔掉谢氏这根眼中钉。他下旨废后,赐……死。”
那最后两个字,几乎是从他紧咬的牙关里挤出来的,带着滔天的恨意。
“我娘最后,”谢云景的声音陡然变得极其嘶哑,带着无尽的痛楚,“穿着最隆重的皇后朝服,戴着凤冠,一步一步,走上皇宫里最高的摘星楼。她站在楼顶,风吹起她宽大的袍袖,猎猎作响。她看着下面黑压压的禁军,看着那个她曾经倾心相待,如今却要她命的男人。”
谢云景的身体颤抖起来,仿佛再次回到了那个噩梦般的时刻:“她用尽全身力气,对着整个皇宫,对着那个负心人,发出了最后的诅咒……”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穿透灵魂的凄厉和绝望,“‘李祯!你听好了!今日你负我谢氏,他日天道轮回!你若敢动我谢家任何一人,敢动我的云景,必叫你跌落帝位,不得好死——’”
最后一个字落下,谢云景猛地闭上了眼睛。
沈桃桃的心被狠狠揪紧,她仿佛看到了那个绝望的母亲,站在高台之上,用生命发出诅咒只为护住族人和亲子。那该是何等的悲愤与绝望。
谢云景缓缓睁开眼,眼底只剩下无尽的冰冷和恨意,“他怕了。他怕那诅咒应验。他怕我娘化作厉鬼索命。所以,他暂时没敢动谢家。这也给了我祖父机会,将我这个碍他眼的‘太子’,远远地发配到了这苦寒之地。”
谢云景的声音里终于带上了一丝劫后余生的疲惫,“他抱着我,连夜离开了京城,一路向北,再没回头。”
故事讲完了。
沈桃桃靠在他怀里,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膛剧烈的起伏,感受到那强自压抑却依旧无法平息地颤抖。
她终于明白了,为何他总是一身冷冽,为何那双眼睛里藏着深不见底的寒冰。那冰层之下,是早已被血泪浸透,被至亲背叛而彻底冻结的……心。
她什么也没说。只是用那只没受伤的手,极其缓慢的,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温柔,轻轻覆在了他紧握成拳的手背上。
她的手很小,很凉,带着伤后的虚弱。
但那无声的抚慰,却像投入冰海的一点星火。
谢云景低下头,看着覆在自己手背上那只苍白纤细的小手。又缓缓抬起眼,看向怀中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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